李劍飛的聽診器從顫抖的指尖滑落,在葉明遠青灰色的胸口彈跳兩下。他望著監護儀上詭異的直線波形,忽然轉身抓住舞臺邊緣的鎏金雕花:“除非請動那位能用銀針接續神經的……”
“誰?”葉元宗撕開價值十萬的定制襯衫,瘋狂按壓著父親冰冷胸膛,“不管他在南極還是沙漠,我立刻派專機!”
老院長的目光穿過滿地狼藉,定格在正俯身查看梅夫人的方濤身上。
青年腕間的柳葉刀閃過寒芒,刀柄纏著的紅線墜著枚古樸銅錢,正是醫學世家顧氏失傳百年的“九轉金針”信物。
“方先生……”李劍飛沙啞的嗓音驚飛檐下白鴿,“當今世上唯有他能修補破碎的心脈。”
葉子清的鱷魚皮鞋碾碎滿地水晶渣:“你說這個吃軟飯的廢物?”他抓起半瓶皇家禮炮砸向方濤,“他上個月還在唐家蹭免費午餐。”
方濤頭也不回地反手接住酒瓶,琥珀色液體在空中劃出完美弧線,精準澆熄了葉明遠唐裝上悶燃的火星。
顧子航突然扯開西裝內襯,露出心口處三寸長的縫合疤痕:“去年我心臟被鋼筋貫穿,是方先生用縫衣針做了開胸手術。”
葉遠新的拳頭砸在醫療儀器上,金屬外殼應聲凹陷:“你們合起伙來耍葉家?”他袖中滑出淬毒的匕首,“信不信我……”
“七分鐘。”方濤忽然開口,指尖銀針在梅夫人頸側顫動,“葉老爺子的生物芯片還能維持七分鐘數據流。”
他踢開滾到腳邊的翡翠壽桃,桃心處隱藏的微型攝像頭仍在閃爍紅光。
顧子航拽著葉志崇的領帶將人拖到舞臺邊緣,監護儀突然跳動的波形映出詭異代碼:“看清楚了,你父親三年前就做了全身義體改造,現在不過是主控芯片過熱!”
水晶吊燈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,二十年前的醫療記錄懸浮空中。
泛黃的病歷頁上清晰寫著:“患者葉明遠,冠狀動脈全閉塞,存活期預計不超過三個月。”
而簽字醫師的名字,正是如今癱坐在角落的黃真人。
宴會廳穹頂的水晶燈突然頻閃,顧子航拄著青銅虎頭杖踏上舞臺,金屬杖尖在地面敲出沉悶回響。
萬振尚扯開唐裝盤扣,露出心口處蜈蚣狀的縫合疤痕:“去年緬北那槍本該要我的命,是方先生用縫衣針在雨林里做了開胸手術!”
葉子清手中的紅酒杯突然炸裂,1982年的拉菲混著血珠從掌心滴落。
他踉蹌后退撞翻香檳塔,昂貴的水晶杯碎成滿地星辰,那些曾被他嘲笑是江湖騙子的針灸銅人,此刻正在方濤腕間折射冷光。
王蓉指節發白地攥著青瓷茶杯,茶湯在杯沿蕩出驚心動魄的弧度。
三個月前暴雨夜的記憶突然翻涌:方濤渾身濕透站在王宅門口,懷中的紫砂罐還冒著熱氣:“這是武夷山母樹大紅袍,給伯父養胃……”
“不可能!”王家楠的鱷魚皮靴碾碎滾落的壽桃,“上個月他還在我家廚房熬中藥渣滓!”
可當他瞥見萬振尚遞來的手術錄像,畫面里方濤正用菜刀剖開中彈的胸腔,止血工具竟是廚房里的搟面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