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淺顯的癰疽之癥,方濤竟敢拿來比試?
“取地錦草三錢配金銀花露,”他筆走龍蛇寫下藥方,“外敷三日便可消退。”年輕人如獲至寶地捧著箋紙轉向評審席,三位老醫師卻面色凝重。
杜回春反復查看藥方時指尖微微發抖:“方先生這次托大了。”衛源撫著白須長嘆,他們心知這方劑確實對癥,勝負似乎已成定局。
正當年輕人躬身告退時,方濤清冷的聲音劃破寂靜:“此刻踏出此門,閻王簿上即刻添名。”驚雷般的話語讓所有人僵在原地,年輕人踉蹌著扶住門框,惶惑的目光在眾人間游移。
杜回春詫異地揚起眉毛:“您指的是這位小哥?”
方濤將銀針包在桌上攤開:“他腳上的毒瘡若任其發展,三日之內必見生死。”
青年頓時漲紅了臉反駁:“不過是個腳趾膿腫,您別嚇唬人!”
“若信得過我,請在此稍候。”方濤邊說邊翻開男孩的眼瞼,“待我處理完這個病例,自會給你詳細解釋。”
杜回春若有所思地按住青年肩膀:“且聽方先生安排,這對你或許是個轉機。”
場邊突然響起刺耳的譏笑:“故弄玄虛!區區疔瘡能要人命?莫不是想拖延時間挽回顏面?”一拓茍失抱著胳膊嗤笑。
方濤充耳不聞,筆走龍蛇寫下藥方:“煩請杜老協調這些藥材,需研磨成粉以鮮牛乳調和。”
他遞出的紙箋上赫然列著“銀龍須三錢,魔紅草二兩”,這些珍稀藥材的市價足以抵得上半套房產。
杜回春倒抽冷氣:“這些可都是國寶級的。”
“既是醫道切磋,藥材自然由主辦方承擔。”方濤不容置疑地截斷話頭。
杜回春憑著對各大藥庫的熟悉,連續撥通了幾個緊急聯絡電話。
不過半盞茶工夫,四輛貼著“危重藥品”標識的專車已駛入會場。當密封箱里的藥材逐一亮相時,滿場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嘆。
“恕老夫孤陋,”杜回春擦拭著額角汗珠,“敢問玉肌癥究竟是何病理?”
方濤輕撫男孩半透明的手掌:“億萬人中難見其一的天生隱疾。患兒肌膚如凝脂透光,尋常光線足以致其肌溶骨蝕。若不及早救治。”
他抬眼看向蜷縮在遮光布中的孩童,“這孩兒難活過生辰臘月。”
場中幾位老中醫手中的茶盞齊齊跌落,一拓茍失的冷笑凝固在嘴角,這病癥遠超出他準備的題庫。角落里的母親突然哽咽出聲,懷中的遮光布微微顫動。
診室內突然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,杜回春手中的聽診器“哐當”砸在桌上,“你當真能根治?”
方濤從容點頭:“等配齊藥引,只需服用七日便能徹底拔除病根。”
他話音未落,年輕母親突然捂住嘴,淚水在通紅的眼眶里打轉,顫抖著聲音連聲道謝。
這番話瞬間點燃了全場的好奇心,連走廊上的實習護士都踮著腳往診室張望。
方濤突然轉頭指向角落:“穿牛仔外套的小哥,過來讓我看看你右腳。”
被點名的年輕人一瘸一拐挪過來,后脖頸滲出冷汗:“大夫,我這腳趾真會要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