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近舟固執(zhí)地說:“孩子,真不必。不必為了一抹殘魂,傷害你的身體,你還年輕,往后的日子還很長。”
聲音比顧近舟原本的聲音低沉渾厚,且多了一絲悲憫和愧疚。
沈天予不再多言。
凌晨十二點是天地極陰時刻,他雖自幼和獨孤城學(xué)藝,藝高人膽大,可是這次不同。
這次的法術(shù)他初學(xué)沒多久,且難度極大,也沒有試驗對象。
也就是說,必須一次成功,要賭運氣。
稍有不甚,國煦那抹殘魂就會魂飛湮滅,永無輪回的可能。
讓顧近舟盤腿坐好,閉上眼睛,不要再說話,沈天予屏氣凝神,將掌中白玉龕舉至頭頂,開始施法。
只見他一身白衣翩躚,修長身形時而矯若游龍,時而翩如驚鴻,時而如流星劃過天際,時而又似浪里白鯨。
若有人恰巧看到,會以為哪個劇組在拍仙俠劇,但是又找不到攝像機。
數(shù)十分鐘后,沈天予額頭微微出汗。
顧近舟整個人已經(jīng)呈入定狀態(tài),頭頂隱隱有靈氣氤氳。
那靈氣即幽靈粒子,又稱中微子。
隨著沈天予的法術(shù),那束靈氣漸漸從顧近舟頭頂剝離,如一束光倏地飛入他掌中的白玉龕中。
沈天予長吁一口氣。
繃緊的神經(jīng)頓時松弛。
他緩緩將白玉龕置到香案上,接著薄唇微啟,口中念念有詞。
突然胸口一陣腥甜,五臟六腑間一股撕扯的劇痛,他本能地抬手按胸,哇地吐出一口鮮血。
那血正噴到白玉龕內(nèi)的玉佛上。
玉佛是承載國煦殘魂的載體。
沈天予心頭一緊,這是意外。
他知道會傷自己元氣,會傷五臟六腑,有可能會吐血,但是沒料到血居然會噴到白玉龕上。
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走開,口中鮮血就噴了出來。
他急忙用手去擦,可是那玉佛像是能吸血似的,鮮血肉眼可見地往里沁。
事發(fā)太突然,沈天予來不及打電話詢問師父,只能用衣袖使勁擦。
擦了幾分鐘,外面的血已經(jīng)擦干凈,可是瑩白的玉佛里沁了絲絲鮮紅的血絲,像極了古代大墓里出土的血玉。
這讓人費解。
沈天予迅速將那玉佛穿了繩子,戴至脖頸上,置于衣內(nèi),用他的體溫溫養(yǎng)國煦的殘魂。
他累極,盤腿坐到地上,開始吸納月中和天地間的光華。
可惜都市靈氣太差,實在難以補回他耗損的靈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