認識青回這么久了,虞瑜第一次在他那張驢一樣沒有表情的臉上,看到欣喜若狂的表情。
她以為自己見了鬼。
習慣了他的面無表情,猛然一笑,有點瘆人。
青回對虞瑜說:“看著我媽!”
扔下這句話,他拔腿跑到門口,拉開門一溜煙跑了出去。
明明床頭有鈴,按一下,醫生或護士就會進來,可那個驢,非要跑出去。
虞瑜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她走到床邊,想坐下同齊鳳說說話。
誰知齊鳳身子用力朝后趔趄,一副很警惕她的樣子。
虞瑜兀自笑了笑,難道因為兒媳和婆婆是天敵?
她朝后退了退,退出兩三米的距離,對齊鳳說:“媽,您好,我是您兒子青回的妻子,虞瑜,也就是您兒媳婦。您放心,我不會傷害您,更會不跟您爭兒子。他以前總是二十四小時地盯著我,我見客戶也盯著,搞得客戶很尷尬。好不容易等到小驚語出生,替我分擔了點壓力。如今有了您,他更沒時間盯著我了,我謝謝您還來不及,怎么可能跟您爭兒子?”
齊鳳也不知是聽懂了,還是沒聽懂。
她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虞瑜一張一合的嘴。
虞瑜指著自己的嘴,“您是對我的嘴唇感興趣嗎?”
齊鳳表情呆滯,沒有任何反應。
虞瑜想了一下,打開包,從里面掏出一只口紅,朝她遞過去,“我嘴上涂了這個。”
齊鳳呆呆地盯著遞過來的口紅,并不伸手接。
虞瑜暗道,難為青驢子了,那犟驢一樣的脾氣,誰都不忍誰都不讓,這幾日居然這么耐心地照顧瘋瘋癲癲的母親。
青回很快把醫生找來。
醫生給齊鳳仔細檢查了一番,又詳細問了一些狀況,對青回說:“心病還需心藥醫,你媽這種癥狀其實就是心病的一種。你們以后多陪陪她,多和她有些情感交流,病人癥狀會逐漸有好轉跡象。當然,藥也不能停,否則會前功盡棄……”
青回答應著。
送走醫生,青回轉身回來,見母親眼神直呆呆地盯著虞瑜放在床頭柜上的口紅。
他拿起口紅,對她說:“媽,給。”
齊鳳卻不接。
青回拔開口紅帽,將口紅戳到齊鳳的嘴上,幫她涂。
他沒干過這種細活,無異于張飛繡花,給齊鳳涂了個血盆大口。
虞瑜看不下去了,伸手搶過來,讓他幫齊鳳擦掉,她給她重新涂。
出乎青回的意料,齊鳳這次竟出奇得老實,乖乖地坐著,一動不動,任由虞瑜幫她涂。
虞瑜幫她涂完口紅,又從包中取出化妝包,幫她淺抹一層粉底遮一遮皺紋和斑點,接著幫她畫了眉毛和眼影,涂上睫毛膏,撲了點腮紅,頭發也給梳了梳,在腦后編出一個漂亮的發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