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遠嘆聲氣,說道:“我對香港那邊的情況不了解,這次讓老廠長和傅叔叔為難了。”
汪陽一擺手,渾不在意地說道:“左派的日子是不好過,但辦這么點事兒還是不難的。當然,袁家兄弟也只是答應考慮考慮,沒說一定來。
這一點,你還是要留個后手。
我的意思是,如果用錢打動不了他們的話,你就把新寫的這個《木棉袈裟》給他們吧。”
老廠長一心為高遠考慮,這也是他為什么按時高遠,先把故事留一留的主要原因。
高遠聞言笑著說:“這本子我可不舍得給袁家兄弟,只要他們肯來,我再給他們寫一個就是了。對了,他們開價多少錢?”
汪陽說道:“你傅叔叔讓他們自己開價,這兄弟二人或許是真不想跟左派走得太近,一張嘴就要了個十萬,意思是,我們要價這么高,你們出不起我們就不去了。
你傅叔叔磕巴都沒打一個就答應了下來。
這兄弟倆一看,得,騎虎難下了,這才答應考慮考慮,說這兩天就會給答復。”
高遠點點頭,“他們一定回來的。”
“哦?這么有信心?”
“上次傅叔叔和石慧阿姨回來的時候,您也聽到了他倆的話了,香港電影圈那幫從業者,說白了都是一切向錢看的主兒。袁和平現在給嘉禾打工呢是吧?”
“對,是嘉禾。”
“我雖然對港島電影圈子的狀況不太清楚,卻也聽說,一名武指,執導一部電影的武術動作,開價做多兩萬塊,他咔一下把價格提升了四倍,咱們還同意了,他要是不來,只要傅叔叔放出風去,說袁家兄弟兩人沒誠信,明明答應好的事情又改變主意了。
這二位在圈子里就混不下去了,今后恐怕沒有幾家劇組敢邀請他二人去做武術指導了。”
汪陽也點點頭,道:“是這個理兒。”
高遠繼續說道:“還有一點,剛才您說,袁家兄弟不想跟左派走太近,但我覺得,他倆更不敢離左派太遠了。其實大家心里都清楚,左派的存在是現實情況,自由總會再牛掰,也沒把左派打垮、趕走。
老廠長,您別把港圈電影人看得多有骨氣。
真實情況是,他們既不敢得罪自由總會,又不敢跟左派梗脖子。
所以,這些家伙們只能在兩者之間反復橫跳。”
“給我根煙。”高遠這話把老廠長說樂了,等他遞上煙后,老廠長沒著急點,夾在手指間笑著說道:“你小子是聰明啊,把這個道理悟的很明白。
沒錯兒,傅奇同志也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情來,香港那幫子電影人,時常性搖擺不定。
也慣會看眼色,跟墻頭草似的,自由總會和左派,風往哪邊跑,他們就往哪邊倒。”
高遠摸出火柴來,擦著了幫老廠長點了煙,笑道:“所以我才斷定,袁和平一定會來,他干不出扇自己嘴巴子的事情來。”
汪陽抽口煙,說道:“好了,換個話題。我給你小子提個建議啊。”
“您說。”
“不能把才華總浪費在武打片的創作上面,雖然這種類型的片子能掙錢,運作好了也能掙外匯,但它畢竟跟主流思想格格不入,你小子,想要在電影界闖出一番名堂來,得緊跟時代的腳步,創作一些符合時代特性的作品來。”
“嗯,我明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