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半月有余,趙靖逐漸收服了八大寨的民心。
知府衙門,馮憑玉這天正在處理公務,同知沈易安和通判張叔表一齊找了過來。
馮憑玉抬頭看見二人,笑道:“竟是你們二位一起來?難得難得。”
見聽了他的俏皮話,沈易安和張叔表臉上可全無笑意,馮憑玉頓感不妙,忙問道:“二位這是怎么了?”
張叔表臉色難看道:“廖大人來了。”
馮憑玉一驚:“都指揮僉事廖如海廖大人?”
沈易安點頭道:“除了他,哪里還有第二個廖大人?!?/p>
馮憑玉忙起身要出去迎接,沈易安和張叔表兩人攔住他,齊聲道:“大人留步?!?/p>
馮憑玉不解地看著二人道:“你們攔著我做什么?懈怠了廖大人,我如何吃罪得起?”
張叔表低聲道:“大人,廖大人這次是為了趙靖來的,大人打算怎么回他呢?趙靖可是大人您一手提拔上來的。”
聽了這話,馮憑玉心涼了半截。
趙靖打了廖如海派去接管雞鳴關的朱千戶這事,現在已經鬧得整個西南都知道了。
那朱千戶為了施壓廖大人為他做主,剛能離開床便逢人就說趙靖如何目無法紀,如何為非作歹。
在朱千戶嘴里,那趙靖每天吃人心喝人血,淫人妻女奪人財產,其罪行罄竹難書,十惡不赦。
等到上面意識到不對,暗中敲打朱千戶不許再傳這些話的時候,已經晚了。
現在州府級以上的官員都知道,趙靖謀反是遲早的事。
而馮憑玉這個時候就有些尷尬了,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趙靖,也是他一直向朝廷請功,為趙靖討了破天荒的兼理兩縣的差事。
現在廖如海奈何不了趙靖,又為了找回自己的面子,自然便想到了拿馮憑玉這個趙靖的“恩人”開刀。
“你們說,我該怎么辦?”馮憑玉慌張地向沈易安和張叔表二人問道。
兩人哪里能想到什么辦法,不過是特意來通知馮憑玉一聲,讓他有個準備。
三人正如沒頭蒼蠅一般,前面來人稟道:“大人,都指揮僉事廖大人在廳上等大人。”
馮憑玉心亂如麻,擺手道:“我知道了,命人好生伺候著廖大人,我馬上就來?!?/p>
打發了傳話的,他又急切地對沈易安和張叔表道:“兩位,都到這個時候了,你們有什么就說什么吧!”
“大人,下官以為此事既然因趙靖而起,自然還要他來解?!睆埵灞淼?。
馮憑玉聽了這話臉拉得老長,不滿道:“那趙靖現在飛揚跋扈,連廖大人的人都敢打,哪里還會正眼看我?”
張叔表賠笑道:“大人別急,且聽我把話說完。那廖大人是從趙靖虎口里奪食,趙靖自然咬他。咱們要是給趙靖送禮呢?俗話說,伸手不打笑臉人,趙靖不會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吧?”
馮憑玉兩手一攤,無奈道:“現在我這里沒錢沒兵,我能給趙靖什么?我還想求他施舍點呢!”
張叔表往自己頭上一指,笑道:“咱們不是還有頭上這頂烏紗帽和朝廷?那趙靖現在強占著雞鳴關和谷梁八寨,咱們何不順水推舟以朝廷的名義把這兩地封給他,咱們只要動動筆的事,趙靖就得感恩戴德?!?/p>
說著,他還用手比畫了一下。
馮憑玉聽了眼睛一亮,喜道:“此話在理,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