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墨聽了掩著嘴笑。
刑老刀一頭霧水,憨笑道:“奉墨姑娘,我小老兒是不是說錯什么了?”
奉墨忙擺擺手,笑著沖趙靖挑了挑眉:“不是,這畫圖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。”
旁邊麗娘驚訝道:“是趙大人畫的?”
刑老刀也是吃了一驚,拍著自己額頭道:“哎呀,我說大人怎么解釋得這么清楚,大人有這樣的本事,又何必要我小老兒出來獻丑?”
趙靖笑道:“我不能一心在這磚窯上,此其一,其二是這些都是我從書上看來的,我并沒有實際燒過,如何能比老丈你?”
作為一個手工匠人,被人認可能力是讓人高興的事。
刑老刀聽到趙靖捧自己,不免有些飄飄然,連聲笑道:“大人抬舉我了。”
麗娘看父親高興,趁機道:“爹,趙大人這等屈尊降貴來我們家,你老再不答應,可有點不識好歹了。”
刑老刀白了一眼麗娘,板著臉道:“有這么說自己老子的嗎?”
他臉雖冷著,但是眉梢眼角的笑意卻掩不住。
奉墨故意做出生氣的神態來,惱道:“刑老刀,我趙大哥可是誠意滿滿,你再推辭,我可要生氣了。”
麗娘趕緊道:“爹!”
刑老刀借坡下驢,哈哈笑道:“好好好,既然大人信任我小老兒,我一定盡心盡力,只求別辜負了大人。”
聽到刑老刀這般說,奉墨和麗娘才都笑了。
趙靖從懷里掏出三錠每錠十兩的銀子來,擺在桌上道:“這是前三個月的底薪,之后等磚出窯,我們再視產量給你老人家分紅,如何?”
麗娘看著桌上銀子,臉上笑藏也藏不住,忙小心拉了拉刑老刀衣角,催著他收下。
刑老刀拱手道:“每月十兩就夠了,哪里還敢要什么分紅。”
趙靖輕輕拍了拍他胳膊:“這個自然是我出錢的說了算,你老就收著吧。你老要是沒有其他問題,我明天派人來送你去窯廠。”
刑老刀咧開嘴,滿口答應道:“沒問題,沒問題。”
這時麗娘忽然道:“大人,能讓我家午生也去窯廠干活嗎?他有的是力氣,能吃苦。”
刑老刀聞言臉色一變,有些不快。
趙靖看在眼里,忙道:“當然可以,明天一起去便是了。”
麗娘大喜,這一下家里可寬裕了,趕忙稱謝。
趙靖和刑老刀說好明天的時間,也不久留,出門辭別回衙門去了。
待送走了趙靖和奉墨,把院門關上,刑老刀便拉下臉來道:“麗娘,每月十兩還不夠我們一家吃穿?偏要午生去?”
麗娘賠著笑道:“爹,哪里還找這樣好的活?你又不是不知道,午生他老實本分,去哪里不受欺負?有你老照顧著,我在家也能安心些。”
刑老刀看看一直沉默的女婿,沒好氣道:“我一視同仁,他干不好,我一樣罵,哼。”
看著邁著輕快小步回屋里的父親,麗娘嘆口氣,對身邊丈夫道:“這一錠你拿去換成碎銀子,買些米面……看看有便宜的肉沒有,買些來,再買一小壇酒,今晚給爹慶賀慶賀。”
午生接了銀子,點點頭,照舊一言不發,扭頭出門去了。
麗娘看著丈夫的背影,不由嘆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