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府大門前,李德全等得有些不耐煩了。
他瞥了一眼林伯山,林伯山頓時換上諂媚的笑臉:“李公公,要是等不及,不如入府休息片刻?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悄悄給旁邊的管家使了個眼色,聲音壓得更低,帶著幾分討好:
“府里前日剛得了些新到的武夷山大紅袍,雖說定然是比不得宮里的貢品,卻也別有一番滋味,正好為您解解乏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李德全直接回絕了林伯山,絲毫沒給這個兵部侍郎面子。
就在這時,侯府門口傳來腳步聲。
林伯山回頭看去,發現是林默和林昭從侯府里出來了。
林昭依舊是穿著那身洗得發白的袍子,神色淡然,步履從容。
林默卻不知道為什么,臉色極為難看,膝蓋和額頭上還有些許土灰。
他走在林昭身后,像是個受了氣的小媳婦。
林伯山看著林昭那慢悠悠的樣子,眉頭一皺,正準備訓話,就看見李德全越過自己,朝著林昭迎去。
“哎呀,林小侯爺可是讓咱家好等啊。”
李德全露出了洋溢的笑容,和先前敷衍林伯山時的冷淡完全不同。
林昭也是很給面子地行了一禮,不卑不亢道:“實在不好意思,讓李公公久等了,我這堂兄行事墨跡,因此來得慢了些。”
此話一出,林默那本就難看的表情又陰沉了幾分。
“無妨無妨,咱家本來就是送請帖的來的,多等些時候不礙事。”李德全哈哈笑了聲,將手中的請帖遞了過去,“先前就聽聞過林小侯爺的詩才,今日一見,果然頗有風骨,有幾分老侯爺的影子!”
二人就這樣在侯府面前熱絡地交流起來,直接將林伯山父子晾在一旁。
林伯山等了許久,腿都有些發麻了,可這二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
周圍的護衛和家丁們,眼神也開始變得微妙起來。
他們都是人精,哪里看不出這李德全對林昭格外照顧?
此時的林伯山面色已是鐵青,想要發作,但又不敢得罪這位天子近臣,只能重重地咳嗽了兩聲。
李德全聽到咳嗽聲,有些不滿地看了林伯山一眼。
就是這一眼,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又扭頭看向林昭,仔細地上下打量他一番。
這一打量,李德全的臉色就不那么好看了。
“林侍郎,咱家倒是忘了問了,這芷蘭詩會是何等場合,鎮北侯府又是何等門楣?”
林伯山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道了,下意識地回答道:“詩會乃皇家雅集,侯府乃是軍中勛貴”
“哼!既然如此,那為何林小侯爺連一件體面的衣衫都沒有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