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駕進了水路,上了船之后,洪容充的禁足也沒解開。
她不被允許出倉門。
白小儀和林采女也跟她分開了,不住在一塊兒,白天黑夜陪著她的,只有半夏一個,剩下的宮婢太監都不太過來。
畢竟,御駕一行,終歸跟宮里不一樣,伺候的宮人有限,洪充容干的那點事兒,收買了誰?在路大公公和御前侍衛首領,狠狠處理了一批人之處,大伙都知道了。
那真是殺的殺,趕的殺。
侍衛們處置了整整兩隊,灑掃太監更是換了一批。
那些人,自李宅離開后,就沒人見他們過去哪兒了。
宮女太監們都嚇壞了,自此,誰都不敢‘招惹’洪充容,甚至連半夏都不想接觸。
主仆兩人進船艙八天了,除了彼此之外,居然沒跟誰搭過話,洪充容偶爾抓住個路過她船倉的宮女,想吩咐她辦事……
人家也像看見‘活鬼’似的,‘撲通’一聲跪下,連連叩首。
話,是不敢多說的。
問一句,答一句,頭都不敢抬。
這般見‘瘟神’的待遇,讓洪充容怒火中燒,像個裝滿煤炭的火爐般,點火就能燃。
今兒……
點火的來了。
梅嬪披著遮臉的大斗篷,神情清冷,步步生蓮般走進船艙,來到洪充容的房間,輕輕叩門后,沒等她回應,直接推門而入。
彼時,洪充容正坐在床榻上,神情怔怔,聽見‘吱嗄’聲音,猛然抬頭。
兩人四目相對。
洪充容驀然睜圓眼睛。
梅嬪凜若秋霜,清冷孤傲。
倉里一時無語。
半夏從角落竄出來,眼睛瞪圓,脫口而出,“梅嬪娘娘,您怎么會來?”問罷,反應過來,開始屈膝請安,“奴婢見過梅嬪娘娘,娘娘萬安。”
洪充容沒動。
按理,她品級低于梅嬪,是應該起身行屈膝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