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隱沒好氣地笑笑,拿手指輕戳了戳她的額頭:“你啊,就護著他吧,我還什么都沒說他呢。”
余佑瑤笑著靠在她的肩頭,雙手抱著她的手臂:“我原還擔心,看到嫂嫂你就放心了。”
姜隱輕拍了拍她抱著自己胳膊的手:“嗯,沒事的,你就安心地過好你們的小日子。”說話間,目光看到對面的紅燭,想起了一樁事來。
“哦,對了,因著你婚事提前了幾日,倉促之下,忘了樁重要的事兒。”說著,她掰開余佑瑤的手,起身到了一旁擱著的幾個箱籠前,細細查看。
姜隱的目光在幾個箱籠間流轉,最后落在最角落的那個箱子上頭,她走了過去,打開箱籠蓋子,在里頭翻找起來。
“按理說,這事兒該是家中的長輩來同你說的,只是祖母怕是忘了,我雖年長你不多,但好歹受你一聲嫂嫂,興許她們覺得這事合該我這個沒臉沒皮的人來同你講。”
說罷話,姜隱也從箱子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,拿著一個用錦布包裹的東西走了過來。
余佑瑤看著她手里的東西,不明所以:“嫂嫂,這是什么?”
姜隱臉上的笑意更深,帶著過來人的一絲羞赧和認真,取下錦布,將里頭的東西塞到了余佑瑤的手里:“傻姑娘,這時候給你看的,自然是‘避火圖’嘍。”
“男女敦倫之禮,陰陽和合之道,都在上面了,趁著六郎還沒有回來,你快瞧瞧,心里也好有個底。”
余佑瑤聽了她的話,臉像是煮熟的蝦子似的,拿在手里的東西也如同拿了個燙手山芋,羞得她開始語無倫次起來:“嫂嫂,你,這個……你怎么……”
“害什么羞?”姜隱故意板起臉來,聲音卻更加輕柔。
她好歹經過人事,又是個現代的芯子,這種事兒,好歹比余佑瑤這個未經事的姑娘放得開些。
“這可是正經大事,夫妻之道,貴在相知相守,更貴在相悅。”她頓了頓,鄭重道,“洞房花燭是兩個人的事,他若毛手毛腳,弄疼了你,你定要告訴他,莫要忍著。”
“哦,對了,若是不舒服,也要說出來,這不是羞人的事兒,是夫妻間的坦誠。男歡女愛,本就是要兩個人都快活才好,他若只顧著自己,你也不能由著他胡來。”
姜隱嘴上如是說著,但自個兒的臉也微微泛起紅暈來。這也算是自己的切身體驗了,在這個事上頭,她絕對有發言權。
“夫妻啊,唯有彼此體諒,這日子才能過得長久,情分才能越來越深,明白嗎?”
這一番大膽又直白的話語,聽得未經人事的余佑瑤面紅耳赤,心跳如雷,卻又覺得姜隱說得字字在理,如同撥開了心頭的迷霧。
她捏緊了手里的東西,羞澀又感激地點了點頭,聲如蚊蚋:“嗯,我記住了。”
姜隱這才滿意地笑了,又細細叮囑了她幾句,緩緩站起了身。
“我先回前頭去了,你且一個人看吧。”姜隱拍了拍她手里的東西,“我與祖母晚些便回去了,你也不必擔心。”
余佑瑤緩緩點頭,起身送她到房門口。
姜隱出了門,沖著她揮了揮手,這才提步走出了院子。
此刻,前頭喜宴上的喧鬧聲隱隱傳來,可她心頭那根名為擔憂的弦,卻也再次緊緊繃起。
夜色已籠罩了天地,不知道此刻宮中,他那邊又是何等的光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