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還沒開口,陳迎新就一口回絕:“不行!你忘了你爹的話了?這次帶你出來,就是學本事的!我要是啥都不教你,怎么對得起老龍?”
“眼下就是絕佳的機會!你親自去辦,必有收獲!前些天我還覺得你光琢磨這些機巧不好,后來一想,也沒什么。你不是想入朝為官嗎?這事兒琢磨透了,對你仕途大有裨益!”
“別擔心殺頭,”陳迎新拍胸脯保證,“你看上次坑李二那河西村村民,見識還不如你呢,現在不也活蹦亂跳?李二這人,不會為難你個小輩的!放心大膽去干!”
事情就這么拍板了。李承乾全程面如死灰。
陳迎新一走,他立刻哭喪著臉看向杜塵:“杜公……我……我該怎么辦?!阿耶知道了,非扒了我的皮不可!我不能去啊!”
杜塵愁得直薅胡子:“殿下啊……別說您了,這事兒要成了,老臣的皮也得被陛下扒了!我這就派人,八百里加急送信!只盼能趕上吧……”
李承乾憂心忡忡:“萬一……萬一趕不上,阿耶……能識破嗎?”
杜塵長嘆一聲,滿臉絕望:“識破又如何?這是陽謀!是拿陛下的名聲架在火上烤啊!跟上回那‘三棱鏡’一個路數!陛下上次明知被坑,不還是捏著鼻子認了?丟錢事小,失民心事大!”
“陳迎新的性子我清楚,要是陛下‘賞賜’不夠豐厚,他能鬧得全天下皆知!何況……陛下還有求于他……這錢,怕是給定了……”
身為太子,李承乾自然心疼國庫,不甘心地問:“難道……真沒別的法子了?就算坑阿耶……也不能是我去遞刀子啊!”
杜塵想到上次被坑的慘狀,試探著問:“陳公子這次……讓陛下‘補償’幾倍?”
“三倍。”李承乾聲音發顫。
杜塵眼前一黑,差點當場栽倒——太狠了!比上次還狠!
他緩了半天,才認命般道:“殿下……您……您還是去吧。再推脫反而更惹陳公子疑心。陛下那頭……橫豎是要面對的。記住,千萬千萬別暴露身份!若讓陛下知道是您親自操辦的……”
“那眼下我們唯一能做的……”李承乾還以為杜塵有高招,滿懷期待。
杜塵苦笑著搖頭:“就是……誠心祈禱,盼著來年國庫能多收些稅糧吧……”說完,再不理太子,火急火燎地安排心腹送信去了。
第二天清晨,隊伍分道揚鑣。
李承乾一步三回頭,滿臉悲壯地登上了那艘裝載著巨大“龍骨”的貨船。按照陳迎新的吩咐,這惹禍的“祥瑞”被藏得嚴嚴實實——知道的人越多,麻煩越大。
等著離開揚州后,再把這東西擺在最顯眼的地方。
這次走水路,只有老楊帶著幾個親隨陪著李承乾。
杜塵本想跟著太子同去,但皇上早有嚴旨,要他寸步不離地守著陳迎新,一步也不許離開。
當然,杜塵自己也有點私心,巴不得離這事遠遠的。
他可不想萬一皇上震怒,自己也被牽連進去。
反正老楊他們身手好,護著太子也盡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