傾月回到青蒼門后,就被父親禁足。
父親給她下了禁制,令她不能離開宗門一步。但以她如今的修為,想要沖破這個禁制并不難。
她只是在賭氣,并未掙扎。
明明灼華教導(dǎo)自己要遵從的自己的本心,為什么他自己反而被俗世的枷鎖困住?
明明,她在灼華的眼底,也看到了深情厚誼,為什么要狠心至此?
哼,你狠心不要我。那我也不要你!就讓你沒有徒弟送終!
可賭氣不過三個月,她又有些焦躁。
師父會不會忘記我?他會不會再收新的徒弟?
我若不去找他,他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出現(xiàn)在我的面前?
想著想著,她就慌了。
于是,那晚她趁著父親外出未歸,沖破禁制逃出了宗門。
她想得很簡單,如果師父真的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感情,那就回到最初,繼續(xù)做師徒好了!
傾月趕到云宮時,血腥味裹脅著焦糊氣撲面而來。云宮下方的刑場上,密密麻麻擠滿了看熱鬧的修士,高高的祭壇上,熊熊火焰沖天而起,映得半邊天空都成了赤紅色。
要知道,云宮刑場鮮少開放,只有八大仙門公認的罪大惡極之徒,才會被當(dāng)眾處死,以儆效尤。
此番大動干戈,究竟是誰犯下滔天罪孽?
傾月擠過人群,待看清刑臺上的身影,頓時如遭雷擊。
邢臺上,灼華一身血衣破碎不堪,傷痕累累的身軀一大半已被火舌舔噬,卻仍在仰天痛罵:
“你們這些偽君子,總有一日不得好死!不得好死!”
話音未落,烈焰驟然暴漲,剎那間將他吞噬,只留下數(shù)點灰燼。
“師父!”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長空。
傾月不顧一切地撲向火海,指尖卻來不及攥住簌簌飄落的灰燼。她被紅蓮業(yè)火的余威擊中,瞬間昏厥過去,若不是父親及時趕來救她,只怕也要身死道消。
整整一年,傾月才從昏迷中蘇醒。
修仙界人人皆知,紅蓮業(yè)火可焚肉身、噬魂滅魄,數(shù)千年來極少動用,即便對罪大惡極之人,也會留一線生機。
如今灼華竟遭此極刑……為什么?
當(dāng)日刑場上觀刑的仙門尊者們,或是怨毒,或是冷漠,甚至還有大快人心拍手叫好的。
那些人中,有灼華的摯友、同門,還有他的引路師尊。明明過去他們提起灼華,會夸贊他的天賦和努力,遺憾他凡人的出身。
怎么才短短數(shù)月,就全變了
師父身上到底發(fā)什么了什么事?
她問父親的時候,父親只冷冷地道:“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么?一個低等的凡人,憑借幾分運氣踏上了仙途,叩開了仙門,不知道安分守己,卻妄圖毀壞仙石,斷送修仙界上萬年的基業(yè)!實在罪大惡極,魂飛魄散都不足以平恨!”
“當(dāng)年你違背父親的命令,選他做師父,甚至不惜放棄宗門繼承權(quán)。后來,你又莽撞地闖入刑場。若不是父親及時趕到,全力作保,你以為云宮的那些執(zhí)事會放過你?就憑你是灼華徒弟這一條,你都難逃一死!”
“月月,聽父親的話,以后就留在宗門不要再胡鬧了。也莫要再提和那個叛徒相關(guān)的任何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