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祁心里頭對這孩子有一口濁氣。
要不是念著這個孩子是他的骨血,他恐怕容不得這孩子再出現在他面前。
前世這個他唯一的兒子,他在病榻上還沒有咽氣,他就已經開始在明德殿布置眼線和收買人心。
他想要他這個父皇早點去死。
甚至想往他每日服用的藥湯里下藥。
這個害死席容煙孩子的罪魁禍首,又嫁禍在他身上的孩子,那時候才十三歲。
他那時一直以為是皇后做的,將目光都放在皇后身上,但魏恒竟然連皇后也瞞住了,他獨獨忘了他這個兒子。
這個孩子真的像他,不折手段,沒有感情。
雨中小小的身子掙扎著又跪在雨里,對著父皇恭恭敬敬的磕了頭,才在身邊內侍的攙扶下離開。
魏祁靜靜看著魏恒離開的背影,直到那抹身形離去,轉身的一瞬間,看到席容煙就站在他的身后看著他。
他眼里的蔭翳消褪下去,皺眉走到她身邊:“怎么出來了?”
說著又牽著席容煙往內殿走:“外頭風大,你沒必要出來。”
席容煙被魏祁牽著重新坐到了椅子上,面前的燭燈晃動,魏祁一手環在席容煙的腰上,又一手拿起剛才放下的書,仿佛剛才他出去的那一幕并不存在。
席容煙還是忍不住問:“大殿下沒事么,要不要叫太醫瞧瞧?”
魏祁的目光微微向席容煙瞟過去,燭火晃動在她臉龐上,窗外密集的雨水打在窗紙上,傳來啪啪的響聲,卻又顯得這時候異常的靜謐。
他面容淡淡的笑了下:“朕的確踢了他,但要不要他的命,朕還是清楚的?!?/p>
席容煙看著魏祁的神色,又見他又轉頭過去,這一刻他看起來格外冷清。
要不是他還一直緊緊握著自己的手,席容煙都覺得應該是自己問的多了,他生氣了。
那只手像是無意識的在她的掌心摩挲,帶出溫熱的溫度。
凌姑姑又端著一碗藥進來,席容煙看見那藥臉上就是一僵。
昨日凌姑姑也端了過來,她又強忍著與魏祁說了,今日中午就沒送來了,原以為今日就可以不用喝了,沒想到凌姑姑現在又送了過來。
她看著魏祁:“皇上不是說住進明德殿后就不用吃藥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