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望花開早
他有記憶的時候,媽媽總是在哭,但他如果哭了,媽媽卻會給他唱歌,和現在這遙遠的縹緲的歌聲一樣好聽。
那些痛苦的淺薄的記憶幾乎已經快要忘記了,但是對于念鵬來說,媽媽這兩個字永遠抹滅不去的還剩下一顆糖,和一首明明歡快卻憂傷的曲子。
“我從山中來,帶著蘭花草。”
“種在小園中,希望花開早。”
……
念鵬坐在那里挨著謝云舒,清脆的童聲輕輕跟著唱起來,他沒有哭也沒有懷念,或者這個幼小的年紀,還不能深刻地理解生死離別,更不懂什么叫做現實的無奈和殘酷。
他只記得溫柔的少女抱著他悠悠歌唱:“一日看三回,看的花時過,蘭花卻依然,苞也無一個……”
她唱完后會擦擦他的眼淚,細細地給他說一些聽不懂的話:“念鵬,媽媽回不去家了,你要幫媽媽記得家在哪里。”
可是他太小了,什么也記不住,只記得甜的糖和好聽的蘭花草。
謝云舒放下手中的筆,輕輕幫他打著拍子合唱:“期待春花開,能將宿愿償……”
柔和炙熱的陽光下,少女和孩子輕輕唱著,午后一片寂靜,只有蟬鳴聲不知辛苦跟著附和。
他們唱得太認真,沒有注意到,不遠處一對中年夫婦早已淚流滿面。
季思安眼眶漸漸紅了,他抬頭看了一眼刺目的陽光,又緩緩閉上眼睛,是不是這一切都是天意?他狠心扔下妹妹的孩子,不讓他冠上季家的姓氏。
可冥冥之中,他的父母來到海城的
希望花開早
念鵬乖乖點點頭,小手捂住嘴巴:“我一定不會說話的。”
阿婆說過,大人在忙的時候,安靜的小朋友才是乖孩子。
季家父母是今天從鵬城過來的,這邊的項目前期工作快要告一段落,鵬城那邊有政策傳出來,國家即將拍賣土地,所以他們想讓季思安提前回去。
這邊的項目由季父完成收尾工作。
辦公室里,季思安給父母倒了一杯茶先開口:“拍賣土地的事情不急,等著這邊樓層起來我再回去。思遠最近在學繪畫專業,我和帶他的教授聊過,他在這方面很有天賦,沒有必要綁住他。還有你們住處……”
“說說剛剛那個孩子吧。”季母周美珍打斷他的話,拿著茶杯的手卻微微發抖:“他是誰?”
不是巧合,和心心小時候太像了,還有那首蘭花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