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裴謹言收到了她的獎勵,滿滿一箱亮閃閃的金塊,打開的那一瞬將廂房都照亮了。
她無比貪婪地看著那一箱金塊,腦袋里已經想了無數種用途,這么多,就算她拿來填門口的那條河,都能把河水暫時堵一堵。
季琪將信也交給了裴謹言,信是周秀才給的,他們三個都考中了今年的舉人,不過似乎是為了不惹人懷疑,三人的排名都沒有很高,三人都熱切地攛掇裴謹言繼續和他們合作,把接下來會試和殿試的考題一并賣給他們。
裴謹言看完書信,沒有立即表態。
季琪站在一旁,突然說道:“謹言,你還是小心些吧。”
“什么?”裴謹言正準備把箱子拖到床底下,聽了這話抬起頭,一臉莫名。
“我聽說朝廷已經起疑了,這次科考錄用的近千名舉子全都是南方州府的人,北方一個都沒有,朝廷懷疑有人徇私,長公主前兩日已經下令看管了所有涉事官員,正在一一排查,我怕會查到你的頭上。”
裴謹言哂笑了聲,“你放心吧,她查不到我的。”
沈霧怎么也想不到,她不是從出題官那里拿到的考題,她是直接從沈括的御案上拿到的。
誰能想到?她已經被革職了,她接觸不到出題官員,更接觸不到皇帝,她是最不可能泄露考題的人。
鬧吧鬧吧,沈霧越是往這方面想,她越是安全,不過謹慎起見,裴謹言還是打算不再與周秀才幾人來往。
她將那封信扔到燭臺上焚燒殆盡,又彎下腰拿出兩塊金子交給季琪。
季琪推拒:“這是你冒著風險得來的,我不能要。”
“若不是你把那三人介紹給我,我也不能東山再起。季兄,你的恩情我當銘記,你我永遠是好兄弟。”
裴謹言強行將金子塞了過去,季琪掙扎了半晌,還是塞進了袖子里,袖口被沉甸甸的金子帶的垂出一個大彎弧。
裴謹言笑逐顏開,她突然體會到了經商的樂趣,當了這么多年的官也沒掙到這個數,還要被上峰穿小鞋,她也是受夠了。
“季兄,我想試著經商,你在京城認識的朋友多,若有合適的,幫我引薦引薦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季琪滿口答應下來。
九月中旬,如沈霧意料之中的一樣,桂榜的事還是激起了民憤,京城貢院前圍坐著不少人,北地學子群情激奮,要求禮部和朝廷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,他們并不接受‘北地學子能力比南方學子弱’這樣的說辭。
這些人舉著手幅,呼喊著口號,聲音震天,隔著幾條街的百姓都從窗戶探出頭來看。
“科舉不公!還我公道!”
“北地學子寒窗苦讀,豈容如此欺辱!”
“考官與朝廷官員蛇鼠一窩!偷天換日!狗官!狗官!”
不僅是京城里的北地學子,在北地州府的書生們也鬧了起來。
這些讀書人武力不行,但耍起筆桿子厲害,寫詩寫詞來辱罵朝廷,辱罵官員,膽子大的敢在詩里暗諷沈霧和皇帝,就算官府抓捕,每日也依然有各種新的詩詞出來。
朝廷規定無法對這些有功名在身的書生們用刑,反倒給了他們底氣,持續鬧了近一月,事態越發不可收拾,再這樣下去,會試會受到影響,若沒有一個說法,只怕明年科考人數會大量下跌。
失了北境的民心,那些虎視眈眈的外族更會趁虛而入,更會動搖大慶根本。
沈霧在朝中發了一通脾氣,怒斥不作為的皇帝和朝中官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