麝月深吸了一口氣,欠身離開了。
裴卿云卻彎起嘴角,心里有了打算。
若是能讓長公主休了裴謹言,或許可以讓她的兄長毛遂自薦,若她哥哥做了駙馬,那這朝堂就是她裴家的天下了。
不論皇帝和長公主之爭誰贏誰輸,她都有一份保障。
得想個法子,讓裴謹言這個家伙趕緊騰位子才是。
……
五月末六月初,沈霧苦等了一月的消息終于從中州傳了過來,只是展開書信,只有無情的幾個字,刺痛了沈霧眼球。
逃難,不知去向。
流心:“公主……”
沈霧手指攥緊,紙條在她掌心揉皺,被她無力的拋上了桌。
流心蹲在她面前,柔聲勸解:“公主,即便現下沒找到,可咱們至少知道帶走小公子的那對夫妻是誰了。奴婢這就讓人到中州附近的州府縣打聽,一定會找到許家夫妻的。”
“中州地動,他們都充作難民逃難去了,州縣難民涌入,登記困難。她們若帶上了孩子,一定心虛不敢上冊,如此尋找不易于大海撈針。”沈霧闔上雙眸,眼圈酸澀漲疼。
“況且……”她聲線帶了些哽咽。
“逃難路上,誰也不知會出什么事,萬一遇上劫路,或是她們嫌孩子累贅……”
沈霧不敢再往下想了。
流心只能勸她:“公主不能喪氣,其實奴婢覺得,說不定他們此刻正往京城來。”
沈霧一頓,流心這話也有道理,若真走投無路,他們拿捏著許氏這么大的把柄,說不定會來京城威脅一番。
“著人留意著。”
“是。”
“還有件高興事告訴公主。”流心說:“袁太醫說小福寶的嗓子治得差不多了,再服用一陣子湯藥,勤加練習,就能發出聲音。”
沈霧扯了扯嘴角,“確實是喜事。之前利用他本宮一直心中有愧,他又因本宮在這府里備受許氏委屈,將他治好,找到他爹娘,本宮也算是贖罪了。”
流心抿了抿唇。
她們公主行事一直坦蕩,利用這么個小孩子,她心里始終是個結,也沒法徹底狠下心。
現在流心只希望,沈霧的孩子能好好的活著,否則……
沈霧漸漸平靜下來,她無意間望了眼庭院里,忽見容復從月洞門進來,擰起眉喊了聲:“容復。”
流心站起身,容復從廊下繞進殿中,頷首見禮,“公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