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日回去看過,身體已經無恙?!比輳驼f罷,余光朝沈霧看去。
她撥弄著手邊軟枕的穗子,嘴角揚著一抹彎弧,有些像宮里那只長毛三花貍奴撓到人以后得意舔爪的樣子。
沈霧懶洋洋的說:“本宮這兒有些補品,你回去帶去給你父親,告訴他皇帝眼巴巴等著他去主持大局呢,可別耽誤了?!?/p>
“對了,本宮麾下那個叫吳斌的官員,這些年庸碌無為,本宮安排給他女官科考的差事他也辦不好,本宮已經將他遠調到到杞縣去了,你記得回去也轉告你父親一聲?!?/p>
容復看著她,停頓一刻說:“難為公主留了他這么多年。”
“即便是個有二心的,可也是白費的勞動力,諒在他兢兢業業做了這么多年的事,本宮不搬他的腦袋。”
沈霧目光意味不明的看向容復,“本宮其實給過他機會,他若識趣的話現在早已經高升了。有時候行差踏錯,就是一步天庭,一步地府。你說是嗎?容督主?!?/p>
“多謝公主提點。”
“回去吧?!鄙蜢F頓了頓,又叫住了他,下頜微抬:“那壺茶你帶走喝吧,本宮瞧你挺喜歡。那是上好的貢茶,現在只有本宮府里有?!?/p>
容復也沒客氣,道了句謝,便拎上茶壺轉身離開了。
流心從外頭走了進來,上前替沈霧添茶。
“公主還是想拉攏容督主,不過奴婢看他似乎油鹽不進。”
“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,但未必啃不動,本宮非要試一試?!?/p>
“可是懷柔之策,未必能真的打動他。”
“本宮何時說要用懷柔之策了?!鄙蜢F輕笑了聲,眸色陰險,“本宮要讓他知道,除了來幫本宮,他沒有別的選擇。”
“對了?!鄙蜢F表情一變,聲音也沉了下去:“許氏那里還是沒有進展?”
“還沒有消息。”流心也很發愁,“奴婢已經讓人查了許氏在中州的親戚,可并沒有結果,加上中州現在有些亂,家家戶戶都對不上,恐怕還要再等些日子。”
“罷了……”沈霧仰躺在榻上,聲音如風般微弱:“本宮都等了這么多年了,也不差這幾日?!?/p>
……
女官恩科和今年科舉一樣,都在八月舉行,地點都在貢院,號舍已經在修整,分男女兩邊。
從神跡的事后,許多尚在觀望或者一直猶豫不敢行動的女子,也邁開了嘗試的腳步。
其實有些女子讀的書不比男人少,尤其是官家小姐,這類女子被當做正妻教養,除了女則女訓,也會讀孟子左傳諸如此類的書,好以后能與丈夫吟詩作對,附庸風雅,除了有關時政題答得不好,其他題目能得心應手。
朝中許多官員為了討好沈霧,已經在四處找夫子給自家姑娘授課,即便是鄉試考不中,報個名也是他們對沈霧的支持,保不齊就能在長公主跟前露個臉,這個時候比的就是誰跑得快,能搶在前頭。
短短幾日功夫,京中的夫子已經被請走十之八九,跑得慢的只能抓耳撓腮,另想辦法。
裴國公就是因猶豫敗北,等他找的時候,那些從翰林院退下來的好夫子,已經全都到其他官員家里教書去了。
他遍尋人才不得,最后盯上了裴謹言。
這天散朝后,裴國公特意把裴謹言喊回了侯府,二人在書房內聊天。
聊了沒幾句,裴國公的小女兒裴卿卿捧著茶盞走了進來。
“爹爹,堂兄,請用茶?!?/p>
裴謹言道了句謝,裴國公說:“謹言啊,你還記得卿卿嗎?”
“當然記得,只是多年不見,卿卿都這么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