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妾室,還是外室,雖然已經待在永昌侯身邊兩年多了,但母女共侍一夫這樣的荒唐事,又怎么可能過得了官府備案,所以,說到底,方婷婷依舊是沒有報備過官府,謄寫了納妾文書,走明路入了賀家的妾室,
孟軒見蘭亭拿不出來納妾文書,心中便有了底氣:“倒也并不是我要為難你,只是你若是沒有文書便不能證明他是你們永昌侯府的,那本官自然也不可能讓你帶走,更何況你說的那位方婷婷,昨天夜里犯了急癥,一口氣沒上來,已經斷了氣,如今人也已經在義莊了!”
“好好的人剛剛送過來才幾日,說沒就沒了,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,又不曾犯過什么事,你們怎么就能讓他這樣子隨隨便便的死在了這里?”蘭亭立刻借題發揮,“我們要求認尸!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孟軒非常坦蕩的說道,“只不過就算認尸,你們也還是需要出示可以證明,你們與他之間有關系的文書!不知道永昌侯府有什么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文書,又或者說能夠找到可以證明他身份的家人,只要有你們現在就可以去義莊辨認!”
“你們分明就是從我們別院把人帶走的,現在還要讓我們出示文書證明她的身份,你們這不是在強人所難嗎?”蘭亭厲聲說道。
“你不要亂說話,這都是依照我朝律法設定的規矩,不然什么人都能來義莊偷尸體了!”孟軒立刻端正顏色,“反倒是你你既口口聲聲說他是你們永昌侯府的小娘,如果是光明正大從側門抬進去的,你們又怎么會沒有納妾文書?莫不是,那小女子是被你們家永昌侯給強搶去的!”
蘭亭臉色微變。
賀蘭辭之所以這么著急要讓他來認尸,便是因為賀蘭辭派人去找方婷婷母親的時候,發現她母親住著的那個小宅院已經人去樓空。
所以賀蘭辭基本上已經認定他是被人給下了套,只是他要再確認一遍,看看,到底是誰在后面暗算他!
孟軒見蘭亭半晌都說不出話來,便狀似好心的湊到他耳邊:“回去告訴你們家侯爺,這位方姑娘你們是找不回去了,我們王爺收了人家五百兩黃金,換了她的一條命!”
蘭亭的臉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青,最后匯聚成一句冷笑:“所以,攝政王就這么隨隨便便的把人送去的義莊,還不讓我們來認領?”
孟軒抬了抬下巴:“你們家小侯爺可以了花錢把你們家侯爺買回去,那人家自然也可以花錢買那位方姑娘的性命,我們王爺可是說了,拿錢辦事,替人消災!這人不論是死是活,你們都絕對要不回去了,你來之前想必你家小侯爺應該也已經猜到了!”
蘭亭冷笑:“少卿大人可還記得你們堂上那副明鏡高懸的匾額?”
孟軒的臉色突然一暗:“若是記得,你覺得你們家侯爺還能活著從大理寺出去嗎?”
蘭亭語塞,垂在身側的手不由的握緊。
“你回去告訴你們家小侯爺,我們大理寺可不是什么可以讓州官放火的地方,我們這里向來一視同仁,說好五百兩就是五百兩,旁人要哄著的權貴,我們可不在乎!”孟軒冷哼,眼底滿是鄙夷。
蘭亭走的時候頭頂都要冒火了,可偏偏孟軒還在后面笑著添油加醋:“也不知道怎么有臉說人家是小妾的,真當我們大理寺一點消息都查不到嗎?搶了人家母親也就罷了,最后還要逼迫人家的女兒,也就是有錢,不然早就被咱們暴力閹割了!”
一旁的守衛還有些聽不明白,有些困惑:“什么叫做暴力閹割?”
“劁豬沒見過?”孟軒冷哼一聲,“劁人也是差不多的意思!”
沒能把尸首抬回去的蘭亭,甚至還沒走到書房門口,只是剛剛走進院子就聽到了一聲巨大的響聲,下一刻伴隨的則是一聲怒罵:“蠢貨,都是蠢貨,早些時候便讓你們提前把人給我看好了,現在你告訴我,這么活生生的一個人,竟然一點蹤跡都沒有了?”
來回稟的是被派去調查方婷婷母親行蹤的下屬,他跪在那里,頭破血流:“我們的人一直都跟著她,他只是像尋常一樣去買菜,我明明親眼看見她蹲在那個老婦面前挑選青菜,就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,突然多了很多人,隨后人就不見了!”
賀蘭辭閉著眼睛,長吁了一口濁氣:“所以你們就徹底找不到她了?一個女人就這樣子在你們眼前光明正大的失蹤了?”
“那群突然冒出來的人絕對不尋常,他們每個人看起來都是普通老百姓,但是一股腦的全向我們擠過來,很顯然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。”屬下低著頭任由頭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他的面前。
賀蘭辭捏了捏自己的眼窩,心中升騰起一股郁悶之氣:“蘭亭回來沒?”
蘭亭立刻快步走了進去:“公子!”
賀蘭辭甚至都沒睜眼:“人沒帶回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