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簡兮在府里臥床休息的那幾日,宮里頭的金銀珠寶如流水般得送進了將軍府。
太后身邊的貼身宮女帶著太醫(yī)院的院正,也親自來了好幾趟,不消幾日,夏簡兮在花朝節(jié)那日,以身犯險救下宋太妃的事跡,就已經(jīng)在大街小巷里傳的沸沸揚揚。
那把長劍雖說沒傷到夏簡兮的要害,但到底是個貫穿傷,每次換藥,都疼得人撕心裂肺,每每到這個時候,夏夫人總是心疼的落淚,然后狠狠的咒罵幾句隔壁院子的白眼狼。
這一日,夏簡兮前腳剛剛換完藥,后腳便隱約聽到外頭刻意壓低的咒罵聲:“……依照他們這個說法,那將軍府的東西,往后,不就都成了他們的東西了?白眼狼,全是白眼狼!”
夏簡兮硬著頭皮將時薇遞過來的湯藥喝干凈以后,碗都還沒來得及放下,便直接問道:“可是出什么事了?”
時薇接過湯碗,眼神有些躲閃:“奴婢不知道,大約是丟了什么東西吧……”
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頭,夏簡兮一眼就知道,這廝不僅有事情瞞著她,心里還憋著一股子氣,便回頭看向瑤姿:“你說!”
瑤姿自打過了夏府的明路,便成了夏簡兮身邊的貼身婢女,那一身黑漆漆的衣服也就不能穿了,現(xiàn)在每天穿著時薇和聽晚準備的小裙子,各種的不自在,被點到名的時候,她剛好在跟自己的裙擺做斗爭。
“隔壁院的那位夏夫人,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,請了你們夏氏的族老來坐鎮(zhèn),非說你爹撕掉的那紙婚書不僅僅屬于你們將軍府,而是屬于整個夏氏的,說你不嫁,自然可以讓夏氏的其他女兒嫁!”瑤姿抬眼看向夏簡兮,“對了,那是族老還說了,只要是夏康聯(lián)姻,不論嫁的是哪個女兒,你爹就必須拿出那塊兵符做嫁妝!”
瑤姿剛一說完,一旁的時薇便沒忍住罵出了聲:“真他娘的,個頂個的不要臉!”
此話一出,一旁一直努力裝聾作啞的聽晚也氣的丟了手里的水瓢,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:“這都給時薇氣的罵娘了,小姐你也不管管!”
“你們將軍都被那群老不死的堵在府里頭了,你們小姐怎么管?”瑤姿被這踩腳的裙子擾的心煩,干脆在一旁坐下。
“隔壁院的簡直不是人,為了攀上這門親事,竟然把事情捅到氏族那里,她擺明了就是告訴氏族,這門婚事,只要姓夏的,都能來分杯羹嘛,不然那些無利不起早的老不死的,能這么來挑事嘛!”時薇氣憤的提了一腳空氣,最后看向瑤姿,“你能不能去把他們都殺了!”
瑤姿看著面前一臉認真的時薇,緩緩轉過臉去,只當做自己剛才是幻聽了。
夏簡兮看著氣的臉都漲紅了的時薇,先是一愣,隨后趕緊說道:“殺人要償命的!為了這么些人,把自己抵上可犯不著!”
“小姐怎么還笑得出來的!”聽晚也有些惱了,“這些人,說的好聽是氏族,但這些年,若不是有咱們將軍府供養(yǎng)著,只怕那夏氏的祠堂都已經(jīng)腐朽坍塌了,他們怎么敢覬覦小姐的嫁妝的!簡直,簡直……”
“恬不知恥!”時薇補上一句。
“先帝做媒定的婚書,那半塊虎符更是先帝所賜,不是他們鬧一場就能搶走的東西!”夏簡兮往嘴里塞了一顆話梅,隨后笑道,“由著他們去鬧就是了,犯不著同他們生氣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