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房畢竟是為下人準備的,絲毫經不起房門的大開大合,若是冷風吹進屋里,得緩好久才能再次暖和過來,屋中的然兒還身著里衣,任傾雪可不想她著涼。
任傾雪才剛走出屋子,就聽見姜慕城的丫鬟小翠,站在院的正中央趾高氣揚在院中發號施令:“你,還有你們,將那個燈籠掛往南一點,你,囍字貼得不對,重新貼?!彼p手叉著腰,在院中轉了一圈,十足的一副主人做派:“你們動作都麻利點,要是惹得我們小姐不高興了,有你們好果子吃!”
“哎哎哎,那個誰,這東西是放那的嗎?”
“哎,那個長得丑的,我說了幾遍了,燈籠不能那么擺!你是不是聾啊?!?/p>
院中的下人也不知忙碌了多久,這三九寒天的,臉上竟掛著細微的汗珠,看來沒少被小翠折騰。
任傾雪躲在人群中,想悄咪咪地溜出言淮景的寢殿出去探探路。
才剛走出長廊,就被姜慕城的另一個丫鬟巧巧叫?。骸澳?!”
任傾雪一愣。
“對,就你!”巧巧指著她的鼻子說道:“老夫人命你去書房,把將軍的私印拿來!”
老夫人?將軍?私印?
言淮景叫她回來,想必老夫人并不知情,怎可能會命她去書房?況且,私印這種私人貴重物件,可不是隨便碰的。
任傾雪瞧了巧巧一眼,她并不敢與任傾雪對視,眼神中也透著一絲慌亂,雙手也輕微地顫抖著。
這種神態,任傾雪再熟悉不過,多數都是做了虧心事急于找替罪羊。
讓她去拿私印,如果言淮景怪罪下來,巧巧斷然可以說,私印是她拿的,與巧巧無關。
任傾雪微微一笑:“將軍從不讓我們進書房,你還是再另尋他人吧!”
巧巧眼見使喚不動任傾雪,愈發著急:“你是聽不懂人話嗎?是老夫人讓你去的,莫非你想得罪老夫人不成?”
任傾雪一臉無辜:“老夫人我自是得罪不起,可將軍也說過,他的下人只需聽他一人指使,旁人的話一概可以當做耳……旁……風?!?/p>
巧巧氣得牙癢癢,指著任傾雪的鼻子,叫喚了半天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哼!我告訴老夫人去?!闭f罷,她一甩雙手氣呼呼地走了。
任傾雪長呼了一口氣。
來言府這么久,這還是她第一次態度這么強硬。
往日里她都是能忍則忍,畢竟面對的是言淮景,不想忍也得硬忍!
可今日不同,若是這私印經了她一手,他日言淮景發現端倪,決定徹查此事,沒準她就命喪當場了。
挨一頓毒打,還是就此喪命。
孰輕孰重任傾雪還是知道的。
畢竟言淮景也的確說過,他的下人只有他能使喚。
出了這檔子事,估計姜慕城和老夫人會命人盯著她,如果任傾雪再胡亂在言府走動,定會被她們的人逮著收拾一頓。
思來想去,任傾雪決定暫時待在安全的地方,等哪天有機會再出去探路。
三年都等了,也不急于這一時了。
任傾雪覺得甚是可笑,有朝一日,言淮景寢殿竟會是她躲避風險的地方。
可是,老夫人要言淮景的私印干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