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攝政王”三個(gè)字,讓原本嘈雜的陸府前院徹底安靜了下來。
撲向沈知夏的婆子們僵在了原地,沈知夏則一臉嫌惡脫離婆子們的圍堵,往前走了兩步,看向正堂的方向。
沈知夏知道宮里會(huì)來人,卻沒想到來的人,竟會(huì)是他。
攝政王蕭承煜,當(dāng)今圣上一母同胞的親哥哥,傳聞中殺伐果斷的冷面閻王。皇帝正是因?yàn)橛兴姆龀郑旁谌昵暗巧狭说畚弧?/p>
也是在那一年,她拒絕了他的提親,嫁給了當(dāng)時(shí)還只是個(gè)五品小官的陸硯之。
“恭迎攝政王千歲!”
滿堂賓客跪倒一片,就連老夫人都由婆子攙扶著跪了下來。
只有沈知夏,站的筆直。
一道玄色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口,蟒袍上的金線在晨光折射下閃著細(xì)碎的光。蕭承煜緩步踏入,身形挺拔,面容冷峻。
他看向場中除他之外唯一站著的人——沈知夏。
四目相對(duì),沈知夏微微福身,向他默默行了一禮。
蕭承煜眼神黯了黯,讓眾人起身。
卻在這時(shí),沈知夏忽然往前快走幾步,“撲通”一聲,跪在了距離蕭承煜三步遠(yuǎn)的地方,面容凄哀,大聲道:“求王爺為臣婦做主!”
陸硯之要沖過來,卻被跟在攝政王身后的親衛(wèi)攔了下來。
沈知夏深吸一口氣道:“臣婦沈知夏,狀告夫君陸硯之,與表妹蘇雨柔私通茍且!二人合謀盜取臣婦亡母遺留的嫁妝,人證物證俱在!臣婦不堪受此奇恥大辱,懇請(qǐng)王爺恩準(zhǔn)——臣婦要休夫!”
“休夫”二字一出,滿堂嘩然。
當(dāng)眾休夫……這陸家,可真是讓人開眼。
蕭承煜聽著她話語里的憤怒,眉頭簇了起來。
他的目光從沈知夏身上移開,冷冷的看向陸硯之:“陸大人,可有此事?”
“王爺明鑒!”陸硯之猛地叩首,冷汗涔涔:“沈氏她……她血口噴人!她胡言亂語,失心瘋了,王爺明鑒!”
他想過沈知夏會(huì)鬧,事實(shí)上她的確鬧了。
但他沒想到的是,她竟然會(huì)膽大到在攝政王面前告狀。
就在這時(shí),蘇雨柔較弱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王爺明查啊~!柔兒父母雙亡,孤苦無依,幸得姨母收留。柔兒一直謹(jǐn)守本分,對(duì)表嫂更是恭敬有加,從不敢有半分逾矩。表嫂……表嫂今日污蔑柔兒清白,誣告柔兒偷竊,柔兒往后,往后要如何做人?不如……不如一頭撞死以證清白!”她說著,作勢就要往旁邊的柱子上撞過去。
但圍觀的夫人小姐們,大多卻看出了她動(dòng)作雖然夸張,卻明顯留了余地。
看來,沈知夏的一番說辭,很可能是真的。
“表妹不可!”陸硯之大驚失色,慌忙伸手去攔。
兩人拉扯著,表哥表妹的情意濃濃,倒顯得沈知夏像個(gè)小丑。
陸硯之和蘇雨柔這般唱作俱佳的反咬,還真是精彩。只是……不知攝政王信了幾分?
蕭承煜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,視線重新落回沈知夏身上。
三年不見,那個(gè)記憶中溫婉嫻靜的女人,竟被陸家磋磨成了這般模樣?
“沈知夏,”他問向沈知夏,語氣里是旁人察覺不到的輕柔:“可有證據(jù)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