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風(fēng)更冷,吹得城頭上的旗幟獵獵作響。
顧君澤依舊立在那里,沉重的腳步聲自身后傳來。
顧君澤沒有回頭,他曉得來人是誰。
除了段清野,這甕城之內(nèi),怕是沒人敢在他獨處時,這般“旁若無人”。
“哼,一個人在這里吹冷風(fēng),是嫌命太長,想提前凍死,省得去送死了?”
段清野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沖,他走到顧君澤身側(cè),順著他的方向望了一眼,隨即不屑地撇了撇嘴。
顧君澤側(cè)過臉,淡淡地掃了他一眼,并未接話。
與段清野爭辯,從來不是明智之舉。
段清野似乎也并不期待他的回應(yīng),自顧自從懷中摸索了一陣,掏出一個包裹,有些粗魯?shù)厝筋櫨凉蓱牙铩?/p>
“拿著!”
那包裹入手微沉,觸感柔軟,不似金鐵那般冰冷。
顧君澤低頭,打開了包裹的一角。
里面是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黑色軟甲,質(zhì)地細(xì)密,顯然不是凡品。
他抬起頭,看向段清野,眸中帶著幾分探詢。
“看什么看!”段清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粗聲粗氣地說道,“鄭國軍營里多出來的破爛玩意兒,扔了可惜,你若是不嫌棄,就拿去穿!”
他頓了頓,又補(bǔ)充道:“那妖女的手段邪門得很,你小子別死得太難看,丟了你娘的臉!”
顧君澤摩挲著軟甲的邊緣,唇邊泛起些微弧度,卻又迅速斂去。
“大將軍王有心了。”
“誰、誰有心了!”段清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含混不清的咕噥。
“你……你若是死了,安陽定會怪我……”
三日之期,轉(zhuǎn)瞬即至。
城外十里坡,黃沙漫漫。
顧君澤獨自一人,玄衣墨發(fā),背著手已經(jīng)等了很久。
北燕公主下了馬,身后并未跟隨任何鬼兵,只她一人。
她在顧君澤面前三丈之地站定,“你還真敢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