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堂一國之君,被侍衛挾制住,押往冷宮,這對裴景珩來說,簡直是奇恥大辱。
他不是沒試過反抗,奈何這具身體沒有內力,剛醒來又手腳發軟,勤學苦練的功夫,使出來就像撓癢癢一般。
他想大聲呵斥這些有眼無珠的狗奴才,可惜嗓子里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裴景珩登基短短數月,唯一的選秀還是前幾天的事,沒想到,第一個被打入冷宮的,居然是他自己。
他越想越氣,銀牙咬破下唇,在心里狠狠記了喬知夏一筆。
開了門,侍衛用力一推,裴景珩身子一個踉蹌,便跌了進去。
幸而院中荒草叢生,摔在上面不怎么疼。只不過,后面衣服沾上殘留的雨水,濕了一片。
裴景珩眼睜睜看著大門在自己面前重重關閉,又聽見有人在外面落鎖的聲音。
看樣子,一時半會,他是出不去了。
來的路上耗費不少體力,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站起來,隨意走進一間屋子,打算先休息一下,再從長計議。
推開門,一股腐朽的氣味撲面而來。
他捂著鼻子掃視一周,里面家具陳舊腐朽,到處布滿灰塵。
這屋子不打掃,實在住不了人。
裴景珩還是皇子的時候,不受父皇寵愛,打掃這類的差使,偶爾也做過,倒是難不倒他。
挽起袖子,嫩藕般的手臂白得晃眼,裴景珩微微一怔,立刻調轉視線。
屋里又臟又亂,光是簡單打掃,就忙到日落西山。
油燈的火苗在漏風的屋里輕輕搖曳,勞累了一下午,裴景珩伏在桌上睡著了。
迷迷糊糊中,聽到幾道腳步聲。他心里一驚,猛地抬起頭,就見四個蒙面人提著刀沖進屋子,將他圍住。
為首那人一聲令下,長刀瞬間便向裴景珩襲來。
裴景珩向后一個閃身,只聽“咔嚓”一聲,桌子被劈成兩半。
另外兩名黑衣人追了過來,裴景珩抄起一條桌子腿,與他們戰到一處。
換做往日,裴景珩未必會輸。只是這具身體太不中用,加上大半天滴水未喝,粒米未進,漸漸地,他便覺得體力不支。
一不留神,胳膊被劃了一刀,鮮血順著衣袖落下。
喬知夏帶人趕過來,正好看見月光下血流如注的裴景珩。
她的心猛地一顫,高喊一聲:“快去保護喬美人!”
身后一隊侍衛應聲加入,頃刻之間,就扭轉戰局,解了裴景珩的危機。
短短幾息,兩個殺手已被就地正法,剩下兩個見大勢已去,牙關一咬,口吐黑血,倒地身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