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到這里,鄭瑀忙從懷里拿出荷包交給禾意,里頭既有碎銀也有面額大一些的紋銀,他笑起來,盯著禾意的眼,“今日隨你挑,只是不許亂跑。
【鄭瑀這哥哥當得太合格了!】
馬車離開尚書府,很快就進入了都城,禾意掀起車簾,見賣糖畫的商販正往銅鍋里倒麥芽糖,禾意笑了,小時候她也很喜歡吃這個。
“話說,還是外面更有人間煙火的氣息,在家里真的好無聊。”
鄭瑀無意識的看看外頭,目光停駐在了那賣糖人的攤子上,自顧自說下去:“多年前爹爹常帶我去那邊買糖人,有次我非要一個小孩的樣式,那老頭折騰了半個時辰。”
說到這里,鄭瑀的聲音染上了悲涼,“后來逐漸長大了,就再沒去買過。”這的確是比悲傷還悲傷的故事,聽到這里,禾意心情也有點糟。
禾意無言以對。
自鄭尚書病倒后,府里的管事們總在背后議論什么“繼子掌家難”,她曾撞見鄭瑀深夜在書房對著文契思索發呆。
……
馬車很快進入朱雀街,天香坊已赫然再往,兩人還沒下車,“天香坊”的掌柜遠遠見著馬車,立刻迎上來,“兩位,里面請!新出爐的一口酥還在蒸籠里捂著呢!香噴噴,暖融融。”
掌柜笑著伸手想扶鄭瑀戀人,鄭瑀只淡淡看一眼掌柜,那掌柜就規規矩矩后退。禾意跟著鄭瑀走進糕點鋪子,貨架上擺滿了描金食盒,案上各種五顏六色的糕點更是散發出魅惑人的香味。
“最近上新的糕點,每樣來半斤。”鄭瑀回頭對掌柜分吩咐,那掌柜自兩人進入鋪子就樂淘淘的眨巴小眼睛跟在背后。
此刻,得知數量后,掌柜急忙吩咐小二去準備。
“這么多?咱們吃的完?”禾意雖然有心多買一切打包帶走,但也的確擔心吃不完,鄭瑀卻對她笑了笑。
“給爹爹帶一些,要是真的吃不完,給下人分一些,讓大家也嘗嘗鮮。”鄭瑀笑。
禾意點頭,笑著摸出的荷包:“我來付!”
看禾意要買單,那掌柜急忙擺手,“使不得使不得!您二位是東家,哪有老板自己掏腰包買東西的道理?”
那掌柜看向鄭瑀,“月底的賬目,小爺您還沒去賬房過目呢。”
禾意的荷包一下子脫手落了下來,她瞠目結舌的看向鄭瑀,鄭瑀倒是平淡如常:“這糕點鋪子,乃是父親前段時間交給我暫管的,除了這鋪,西邊的綢緞莊和城南的牙行,眼下也由我盯著。”
【鄭瑀居然是幕后東家?這反轉絕了】
禾意驀的想起來幾天前的深夜,她路過書房時看到哥哥的屋子里還亮堂堂的,所以偷看了一眼。
那夜,鄭瑀盯著賬本在發呆,此刻禾意再看向鄭瑀,不免鼻頭發酸:“哥哥,這些產業你都在長官,一定很難。”
鄭瑀只淡淡一笑,此刻掌柜送了糕點給下人,禾意打發那下人先送回去,掌柜送了剛剛出爐的糕點來。
鄭瑀伸手將剛出爐的一口酥塞進禾意手里,“去里頭小憩會兒,你吃,我跟掌柜核對一下月底的賬目。”
禾意也知道鄭瑀忙碌,自己個兒到立體去了。約摸著過了半時辰,有下人來找禾意,禾意已吃了一份兒一口酥。
回頭,到了前面的鋪子里,此刻午前的日頭已更換慢的爬過屋頂。禾意抱著溫熱的點心包,忽然被身后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得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