糕點上撒著白白的糖霜,這的確是曾幾何時她的最愛,但現如今,饒是這糕點是鄭瑀特意讓廚房用新采的桂花做的,但禾意卻胃口全無。
看著那碟糕點,禾意鼻尖忽的又酸了。如今看來,鄭瑀就好似撐起屋檐的參天巨木,將她護在羽翼之下。在她眼里,哥哥永遠是那個會偷偷給她塞蜜餞的溫柔的兄長。
她拿起一塊糕,小口吃著,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彌散開開。
“哥,你說會不會是……”
禾意欲言又止。
先前總聽說那些朝堂上的陰謀詭計,爾虞我詐,那時也只當故事聽罷了,從未想過這一切會落到自己頭上。
“有我在。”鄭瑀定定的看著禾意的眼睛,“去歇會兒,今晚我守著爹。你若等會兒醒來的早,你來換班就好,去吧。”
禾意立刻搖頭——“我不累。”她不想和鄭尚書分開,更何況,現在鄭尚書的狀態一點不好,她很擔心自己再一次睜開眼睛局勢會發生變化。
死神已經降臨在尚書府,誰知道父親將來回怎么樣?
看禾意用力抓著父親的手不肯放,鄭瑀的聲音沉了沉,帶著兄長特有的威嚴:“聽話!如今你若熬壞了身子,爹醒了該多心疼?去偏房躺會兒假寐,等會兒爹爹若是醒來,我自然讓人去叫你。”
接著,鄭瑀不容分說地將禾意拉起,她到隔壁的偏房休息。臨出門前,禾意又回頭看了眼榻上的父親,長嘆了一聲。
【嗚嗚嗚!哥哥好暖!】
【親們,其實桂花糕才是重點!想不到我家鄭瑀居然記得阿妹所有的喜好,這才是真愛啊】
【顧明鶴快退散!別來添亂了】
禾意雖然被送到了耳房內,但卻毫無睡意,她睜著眼盯著紅羅帳內的流蘇定定的發呆。紅玉端著熱水進來,見她還愣怔的看著頭頂,不由得嘆了口氣。
“郡主,您多少瞇一會兒吧,老爺一定會沒事的。”紅玉為她蓋被子,禾意緩緩的轉過頭,看著貼心的侍女紅玉,忽然問道:“紅玉,你是尚書府的丫鬟,你說爹暈倒前,到底發生了什么?你可曾看到了?”
方才鄭瑀沒細說冊頁的事,但聰明絕頂的禾意自然也能猜到茲事體大,如今紅玉來了,倒需要認真盤問一下。
看禾意問自己,紅玉這才緩慢的放下水盆,思索起來。
略微猶豫了一下,紅玉后退,關門后這才看向鄭禾意:“小郡主,聽管家說,好像是份彈劾老爺的奏折之類……還說是什么勾結外戚……”紅玉的聲音越說越小。
顯然,就連這府內一個不起眼的丫鬟也覺得這罪名委實張冠李戴,荒誕不經。
“外戚?”禾意冷笑,“我母親早逝,林姨娘那邊是沒什么人的,哪里來的什么外戚?這不也是捕風捉影莫須有的罪名?”
這罪名簡直可笑!背后一定有人準備故意構陷。但禾意只感覺奇怪,鄭尚書是個老實本分之人,甚至于從來不會植黨營私。
在她看來,老爹甚至于有點迂腐和不通人情世故,這樣一個好好先生一般的爹爹,怎么可能和那些所謂的黨爭,傾軋和算計有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