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沉順著看過去,河邊,祁景行正負手而立,眺望著水面,顯然正在等待。
“陸兄弟,你來了。”祁景行聽到腳步聲,轉過身來,臉上帶著沉穩的笑意。
陸沉也剛想囑咐上一兩句,就在這時,靜謐的河面上,突然傳來了“嘩啦,嘩啦”的劃水聲。
“祁兄,久等了。”
一艘烏篷船,在白日的光照下,大搖大擺、異常張揚地從河道上游緩緩駛來。
他也趕緊后退,把自己獨立于眾人之外。
船只靠岸,四道身影依次走下。
為首之人,身材發福,留著一撮八字胡,穿著一身錦緞衣衫,臉上掛著精明的笑容。
正是三當家錢通。
緊隨其后的,是身材魁梧、滿臉橫肉的二當家霍東樓,他腰間別著一把厚背大刀,眼神兇悍地掃視著四周。
跟在他身后的,則是身形瘦削、眼神如同餓狼的七當家曹猛。
祁景行引著三人,朝著河邊那間早已備好的民房走去。
而最后從船上下來的,則是穆婉兒。
她今日換上了一身利落的勁裝,那緊身的衣料將她那本就驚人的曲線包裹得更加緊致,勾勒出一條充滿力量與野性的弧度。
那高高束起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,少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憨,多了幾分颯爽英氣。
然而,她并未跟隨那三個男人走進屋子。
她剛一下船,目光便在人群中搜索,很快就鎖定了站在不遠處的陸沉。
俏臉之上,飛快地閃過一抹復雜的紅暈,其中夾雜著羞惱、不甘,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盼。
隨即,她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,猛地扭過頭,不再看那幾個走進屋內的男人。
她深吸一口氣,挺直了脊背,邁開長腿,徑直朝著陸沉的方向走了過來。
陸沉本來正仔細地觀察著那幾個從船上跟下來的匪眾,想從他們的站姿、神態和裝備中,評估出這支隊伍的真實戰力。
然而,他的目光剛剛掃過,心中便不由得泛起一陣失望。
只見那些匪眾,一個個站姿松散,神情懈怠。
還是早晨呢,有的就已經打著哈欠、揉著惺忪的睡眼了;
有的則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,低聲交談,時不時發出一兩聲猥瑣的哄笑,完全沒有半點紀律性可言。
陸沉心中不由得搖頭。
就這種貨色,別說對上前世龍國的正規軍了。
哪怕他帶過的任何一支三流傭兵小隊,都能在半個時辰內,將他們打得哭爹喊娘,輕易全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