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意思……太有意思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端起那杯早已涼透的茶,一飲而盡。茶水苦澀,正如他此刻的心情。
他知道,他今天,恐怕是惹到了一個自己完全惹不起的存在。但這份危險,卻像最烈的酒,讓他感到無比的刺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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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程的路上,王浩那輛小破車里的氣氛,比來時還要凝重百倍。王浩緊緊握著方向盤,額頭上冷汗涔涔,他時不時地通過后視鏡瞥一眼后座,仿佛車里載的不是兩個人,而是一場隨時可能爆發的風暴。
李渝一直沉默著,他的手還被黃蓉握著。她的手心很暖,也很柔軟,但傳遞過來的力量,卻讓他那顆因南宮烈的威脅而劇烈跳動的心,漸漸平復下來。他側過頭,看著身旁的黃蓉。她正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,側臉的輪廓在夕陽的余暉下顯得格外柔和,但眼神里,卻藏著一絲這個年紀的女孩不該有的滄桑與銳利。
他忽然意識到,從這個女孩出現在自己床上的那一刻起,他原本平淡無奇的大學生活,就已經被徹底顛覆,駛向了一條無法預測的航道。他有害怕,有擔憂,但更多的,是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……悸動。
“對不起,連累你了。”黃蓉忽然開口,打破了車內的沉默。她的聲音很輕,帶著一絲歉意。
李渝回過神,反手握住了她的手,搖了搖頭:“說什么傻話。從我決定幫你開始,就沒想過什么連累不連累的。”他頓了頓,自嘲地笑了笑,“而且,我一個普通大學生,能有機會見識到這種電影里才有的場面,也算是人生一大奇遇了。”
他故作輕松的語氣,讓黃蓉的心里泛起一絲漣漪。她見過的男人太多了,有像父親黃藥師那樣孤高自傲的,有像郭靖那樣憨厚耿直的,也有像歐陽克那樣風流自負的。但像李渝這樣,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,卻能在巨大的威脅面前,第一時間不是想著自保,而是反過來安慰她,這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和……溫暖。
“渝子,那……那個南宮烈說的是真的嗎?他真能讓你家……?”王浩從后視鏡里看著兩人“執手相看”的模樣,心里又是羨慕又是著急,忍不住插嘴問道。
李渝的臉色沉了下來。“南宮家在濱海市的勢力,我雖然不清楚,但看他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,恐怕不是空穴來風。我爸的公司只是個小企業,經不起這種龐然大物的折騰。”
這是他最擔心的地方。南宮烈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,但他的父母是無辜的。
“我們不能坐以待斃。”黃蓉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起來,“被動防守,終究會處處受制。我們必須想辦法,掌握主動權。”
“主動權?”王浩苦著臉,“我的蓉兒表妹,人家是開勞斯萊斯住山莊的,咱們是擠小破車住宿舍的,拿頭去跟人家掌握主動權啊?”
“兵法有云,以己之長,攻敵之短。”黃蓉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,那股“女中諸葛”的氣質在這一刻盡顯無遺,“南宮烈最大的優勢,是他在這個時代的權勢和財富。而我們最大的優勢,是我。”
她頓了頓,看向李渝:“或者說,是我這一身在他們看來,‘價值連城’的武功。”
李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。“你是說……把你自己當成籌碼?”
“不是籌碼,是誘餌。”黃蓉糾正道,“南宮烈對我志在必得,但他又對我心存忌憚,不敢輕易動用強硬手段,所以才會用威脅你家人的方式,逼我就范。這說明,他有弱點,他的弱點就是——他想得到我的武功,但又怕玉石俱焚。”
“所以,我們要做的,就是把這個‘誘餌’的價值,炒到最高,高到讓他不敢輕易觸碰,甚至要反過來討好我們。”
王浩聽得一愣一愣的,感覺自己的腦容量有點不太夠用。“炒……炒高?怎么炒?上電視打廣告,說這里有個武林高手,價高者得?”
“噗嗤。”黃蓉被他逗笑了,這一笑如百花綻放,連車廂里沉悶的空氣都仿佛清新了幾分。
李渝也忍不住笑了,他揉了揉眉心,開始順著黃蓉的思路往下想。“你的意思是,我們要向外界展示你的實力,但又不能暴露你的真實來歷。我們要創造一個全新的、強大的、讓南宮家都感到忌憚的‘身份’。”
“正是此理。”黃蓉贊許地點了點頭,“李渝,你果然很聰明。”
得到女神的夸獎,李渝心里美滋滋的,但隨即又犯了難:“想法是好,但具體怎么操作?我們現在連個合法的身份都沒有,之前想辦的假證件,現在看來也派不上用場了。而且,我們身無分文,連行動都受限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