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丫頭,劃破我兒子衣服還敢瞪人?今天必須跪下來賠罪!”
張霞飛叉著腰逼近兩步,鑲滿水鉆的美甲幾乎戳到安夏童鼻尖。
安欣太陽穴突突直跳,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。
這時陳建明突然沖出來攔住要揮拳的安欣,對著圍觀人群提高嗓門:“保安呢?這種下等人怎么混進高規格酒會的?”
“就是!渾身地攤貨的窮酸樣!”
幾個珠光寶氣的貴婦立刻幫腔。
她們每周要打三針美容針保養的臉漲得通紅——這些依附丈夫的全職太太最怕年輕女孩,仿佛每個穿牛仔褲的姑娘都是潛在狐貍精。
陳建明享受著四面八方的附和聲,目光黏在安夏童泛紅的眼尾上。
正當他要繼續羞辱對方時,宴會廳水晶燈突然晃出刺眼的反光。
陳英豪撥開人群沖過來,額頭全是細汗,深灰色高定西裝前襟被蹭得皺巴巴的。
“混賬東西!”向來注重儀態的中年企業家此刻聲音劈了岔。
三天前在藍夜會所的記憶涌上來,那個被魏家大少躬身引路的年輕人,此刻正冷眼站在自己兒子面前。
張霞飛扯住丈夫袖口:“老陳你發什么瘋?明明是……”
“閉嘴!”陳英豪甩開妻子的手,轉身對著唐越九十度鞠躬。
鑲著金絲邊的袖扣磕在大理石地面上,發出清脆的撞擊聲。
整個宴會廳像被按了靜音鍵,連穿梭的服務生都僵在原地。
陳建明臉上還掛著未褪的得意,滑稽得像被凍住的面具。
他看見父親后頸的冷汗正順著脊梁往下淌,在高級定制西裝上洇出深色痕跡。
唐越倚著雕花廊柱,指尖摩挲著青瓷茶盞。
陳英豪額角滲出的冷汗在燈光下泛著微光,這位素來以手腕強硬著稱的商界大佬此刻卻如坐針氈。
三日前宴會上對方展露的交際智慧,與此刻面對寧家風波時的從容姿態,都在無聲印證著某種令人忌憚的可能性。
“犬子莽撞,我這就讓他賠罪?!?/p>
陳英豪突然轉身的動作帶起衣袂破空聲。
陳建明捂著迅速腫起的左臉踉蹌后退,撞翻的琺瑯花瓶在地毯上滾出沉悶聲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