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眼神她在父親的董事會上見過太多次,只是那些老狐貍會藏在金絲眼鏡后面,而眼前這位連嘴角油光都懶得擦拭。
“家父建豪集團安振南。”
她故意讓尾音沾上冰渣,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機殼上的防狼警報器。
可惜對方完全沒領會警告,反而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睜圓眼睛:
“難怪瞧著貴氣!”
陳建明喉結滾動,仿佛已經摸到了明永樂甜白釉的細膩胎體:“待會兒舞會開場,不知有沒有榮幸……”
話音被突然闖入的黑影截斷。
唐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片槐葉,葉片脈絡在他掌心滲出淡金熒光:“陳少上次拍走的戰國玉蟬,背甲沁色可還自然?”
月光下,安夏童敏銳察覺到陳建明眼神里的異樣,不動聲色將香檳杯橫在兩人之間。
“這兒的法式焗蝸牛堪稱一絕,配上三十年陳釀白蘭地。”
陳建明晃動著水晶杯逼近半步:“不如我們……”
“我對酒精過敏。”
安夏童后退時鞋跟磕在羅馬柱上。陳建明突然抓住她手腕:“建豪集團最近在談智能物流項目,令尊應該很需要……”
“請松手!”
安夏童話音未落,陳建明突然踉蹌著撞向餐臺,銀質餐具嘩啦散落一地。
唐越甩了甩震得發麻的手掌,將少女護在身后。
陳建明盯著襯衫上的魚子醬污漬,瞳孔劇烈收縮:“又是你!上次在琉璃坊壞我好事……”
“徐小姐后來給我寄了面錦旗。”
唐越指尖掠過安夏童發紅的手腕:“看來陳總需要溫習《刑法》第二百三十七條。”
宴會廳的巴洛克鏡面映出陳建明扭曲的面容:“區區三流企業的看門犬也敢……”
他突然噤聲——唐越手機屏幕上正閃過他與某位政要千金的親密照。
安夏童踮腳湊近唐越耳畔:“我們公司的法務團隊最近很清閑呢。”
安夏童溫熱的呼吸拂過耳際,唐越不動聲色將照片備份至云端。
唐越連眼神都施舍給陳建明,在他眼里這個暴發戶子弟不過是個自導自演的滑稽演員。
陳建明鐵青著臉折返到張霞飛身側時,手腕處的紅痕立刻被媽媽捕捉。
“這手背怎么回事?”
張霞飛攥著兒子的胳膊,指甲幾乎掐進布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