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安婉被一個火熱的懷抱緊緊圈住,岑清辭的力氣大得驚人,讓她竟無法動彈。那擁抱的力道,與其說是禁錮,更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不顧一切。
她一邊掙扎,一邊踢著他,怒聲道:“岑清辭,你給我放開!”
可他不僅沒有松手,反而抱得更緊,手臂如同藤蔓般纏繞,仿佛要將自己嵌入她的骨血里。
直到魏安婉感到自己脖頸被滾燙的淚水浸shi,她仿佛聽見了自己內心的一聲嘆息。那原本翻涌的憤怒,被這無聲的眼淚一點點熄滅,只剩下一種死灰般的復雜情緒。
最終,她輕輕嘆了口氣,冷靜道:“岑清辭,我們好好談一談吧?!?/p>
可他只是哭著,哽咽著不說話,最后艱難地憋出兩個字:
“不要?!?/p>
他怕她真的狠下心來割舍自己,怕她的冷靜是決絕離別前最后一次的回望。
他寧愿她討厭他,恨他,罵他,也不愿她用平靜似水,冷漠如冰。
此刻,肌膚相貼帶來的短暫慰藉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,一旦松開,那熟悉的、令人窒息的空虛和渴求會立刻將他吞沒。
他本就不是個理智的人,更何況是此刻被荒蕪與絕望撕裂得七零八落的他。
他已無力思考用什么方法可以讓魏安婉回心轉意。
他只能一遍又一遍,近乎枯燥地低聲重復:
“我不要離開你?!?/p>
魏安婉冷靜下來后,回憶起中午他差點侵犯自己的那一幕,又想起自己甩了他兩巴掌。
她突然明白了,也許他根本就不敢傷害自己。
于是她沉聲命令道:
“岑清辭,你現在立刻放開我。不然我明天就轉學,或者干脆直接出國?!?/p>
他身體明顯一僵,埋在她頸側的臉緩緩抬起,望進她冷靜無波的眼眸中。
那不是一句玩笑,而是嚴肅、果決,甚至隨時會兌現的真實威脅。
他終于松開了她,神情卻如同戰敗的士兵,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審判。
指尖微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,流露出一種近乎戒斷反應般的無措。
岑清辭比她高出一個頭,她不喜歡仰視的感覺,便伸手按住他的肩膀,用力往下壓。
他下意識跪下,直到魏安婉將他按得雙膝著地。
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高大男人,就這樣跪倒在她面前,把所謂的男性尊嚴,連同膝蓋一起,折迭在伸手可觸的范圍里。
看到這一幕,魏安婉心中那口郁氣終于消散了幾分。
“如果你不想我生氣,就乖乖聽我的話。”
她將手放在他的頭頂,原以為他會推開,沒想到他那張還帶著掌印的臉竟順從地靠上來,像渴求甘霖的植物,帶著一種卑微而急切的討好,輕輕地蹭了蹭她的掌心。
那無聲的動作,竟像是他最認真的回答。
她盯著他紅腫的臉頰,那掌印雖漸漸淡了下去,但他清瘦的面容此刻泛起一層奇異的潮紅,帶著說不出的詭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