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踏入書房,便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,那股屬于上位者的威壓,讓他幾乎喘不過氣。
“下官……下官拜見國公爺。”王侍郎躬身長揖,姿態放得極低。
他身后跟著的家仆將手中捧著的幾個貴重錦盒呈上,里面皆是些珍稀的補品與孩童的玩意兒。
“國公爺,昨日之事,皆是下官教妻無方,教子無狀,沖撞了貴府小少爺。下官今日特地備了些薄禮,前來向您和夫人賠罪。”
王侍郎的額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,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顧君澤終于緩緩轉過身。
他的目光沒有去看那些禮物,而是直直地落在了王侍郎的臉上。
那目光平靜無波,卻銳利如鷹隼,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“王大人的禮,我鎮國公府受不起。”顧君澤的聲音淡漠而疏離,“拿回去吧。”
一句話,便讓王侍郎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拒絕收禮,便是拒絕和解。
“國公爺,是下官的錯,您要打要罰,下官都認。只是,內子與犬子已經知錯,還請國公爺大人大量,再給他們一次機會。”他幾乎要彎下腰去。
顧君澤踱步到他面前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。
“今日,我便當著王大人的面,把話說清楚。”他一字一頓,聲音不大,卻擲地有聲。
“軒哥兒,是我顧君澤親自抱回府,記入宗譜的兒子。這一點,無論是我,還是我夫人,抑或是整個鎮國公府,都深以為然。”
他微微傾身,目光如炬,逼視著王侍郎。
“所以,我很好奇。我顧君澤的兒子,將來是去是留,我鎮國公府的家事,為何會成為你吏部侍郎府內宅婦孺口中的談資?”
“下官不敢!下官萬萬不敢!”王侍郎“噗通”一聲跪了下去,冷汗已經浸濕了后背的衣衫。
“是賤內無知,胡亂嚼舌,下官回去之后,定當嚴加管教,禁其足,罰其跪,絕不敢再有下次!”
顧君澤冷眼看著他,并未讓他起身。
“王大人是吏部侍郎,掌管天下官吏的考評升遷,想必最是明白‘規矩’二字的分量。”
“我顧君澤此生,或許會有很多個兒子,但顧景軒永遠都會是我顧君澤的兒子。”
“這句話,我希望王大人能帶回去,清清楚楚地告訴你夫人,也告訴所有與她一般想法的人。”
顧君澤的聲音陡然轉冷,“我顧君澤的兒子,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跑到他面前來置喙身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