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姑娘,”他喉結滾動了一下,下意識地開口,“你,你可是心悅于我……”
話一出口,他就后悔了。
這般問法,未免太過唐突孟浪。
他連忙閉上了嘴,臉上浮起一絲窘迫的紅暈,手足無措地看著她。
宋如煙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,也是一愣,隨即臉頰“騰”地一下就紅透了,像是熟透的蘋果。
她心跳如鼓,下意識地想要反駁,可話到嘴邊,卻又變了樣。
她扭過頭,避開他灼灼的目光,聲音細若蚊蚋,卻帶著一絲江湖兒女特有的坦蕩。
“算,算是吧。至少,我不想看到你挨打,不想看到你被人欺負。”
她說完,耳根都紅了,心里卻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。
錢明遠怔怔地看著她緋紅的側臉,方才那句“算是吧”如同天籟一般,在他耳邊回響。
他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喜悅從心底涌出,瞬間淹沒了所有的疼痛和不安。
他咧開嘴,想笑,卻又牽動了嘴角的傷口,疼得他“哎喲”一聲,卻依舊笑得像個傻子。
宋如煙聽到他的痛呼,猛地轉過頭來,見他那副又痛又笑的傻樣,又好氣又好笑,嗔道:“傻笑什么!”
將軍府的偏院內。
映月立于窗前,望著外面那株半枯的石榴樹,眉頭緊鎖。
這偏僻的跨院已經成了她的囚籠,她至今無法理解,自己身為淑妃親自送來的人,為何會被如此冷落。
一個月了,整整一個月!
除了剛進府那日匆匆見過將軍一面,此后便再無機會靠近他半步。
每日清晨,她都會精心梳妝,期盼著今日或許能被召見,然而日復一日的失望已讓她心如死灰。
“這楚若涵未免太過分了!”映月猛地轉身,一掌拍在窗臺上,發(fā)出“啪”的一聲脆響。
墻角的燭火搖曳了一下,將她扭曲的影子映在墻上。
“她卻這般將我們晾在一旁,分明是故意刁難!”
清荷坐在一旁的小幾邊,手中的針線未停,只淡淡抬了抬眼,看了映月一眼。
“你且安分些,咱們初來乍到,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。”
映月冷笑一聲,眼中滿是不屑:“安分?我若一直安分,何時才能見到將軍?那楚若涵,不過是個善妒的女人,她這是在變相囚禁我們!”
她走到清荷面前,壓低聲音:“你可知道,府里上下都說夫人最近身子不適,將軍每日陪在她身邊。若是淑妃娘娘知道了,肯定會不高興。”
清荷手中的針微微頓了一下:“那又如何?這是人家夫妻之事,外人如何置喙?”
“你!”映月咬了咬牙,“你這是甘愿認命了?淑妃娘娘把我們送來,是讓我們?yōu)樗ЯΓ皇窃谶@里養(yǎng)閑人的!”
她踱步至房間另一端,從袖中摸出一封疊得極小的信箋。
“我已經聯(lián)系了煙柳巷的李三,他是淑妃安插在將軍府外圍的眼線。今晚,我要將這段時間的見聞寫下來,讓他帶給淑妃娘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