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妃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,“他說你與楚夫人雖有親戚關系,但并非嫡親,更非楚夫人姐妹。你竟敢冒稱將軍內眷,欺君犯上,按律當斬!”
郭穎兒聞言,渾身顫抖,額頭重重磕在地上:“娘娘饒命!臣妾一時糊涂,不敢再犯!”
淑妃冷哼一聲:“若非顧將軍寬宏大量,請求陛下饒你不死,你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人頭落地了!”
郭穎兒哭得更加凄慘:“多謝將軍恩德,多謝娘娘開恩!”
“今日起,你被降為掖庭宮女,專事洗衣掃地。若再有半分不敬,立刻發(fā)配掖庭洗衣局終身勞役!退下!”
郭穎兒被拖出宮殿時,已經(jīng)哭得不成人形。她原以為有靠山便可以在宮中橫行無忌,卻不知這里的規(guī)矩比天還高,比海還深。
將軍府內,顧君澤將宮中發(fā)生的事情告訴了楚若涵。
“郭云舟為籌備慶功宴已經(jīng)花費了大筆銀兩,如今女兒被貶為宮女,怕是要傷筋動骨了。”楚若涵搖頭嘆息。
顧君澤神色沉凝:“這次選秀,本就是陛下試探大臣的手段。郭云舟賄賂官員,郭穎兒又在宮中恃寵而驕,正好撞在陛下的槍口上。”
楚若涵若有所思:“我只擔心,這事會不會連累楚家?”
“陛下已明確表示,此事只是郭云舟一家所為,與楚家無關。”顧君澤安慰道,“不過,我們還是要與他們保持距離,以免牽連。”
楚若涵點點頭,心中安定了幾分。窗外,夕陽西下,一日的煩擾總算是過去。
翌日一早,天色剛蒙蒙亮,將軍府的大門就被郭云舟拍響。
玉玲便腳步匆匆地進來稟報:“夫人,舅老爺和他夫人,前來拜訪,說是……有急事。”
楚若涵放下筷子,拿娟秀擦了擦嘴,心下了然。這郭云舟,果然坐不住了。
“消息收到的還挺快,請他們進來吧。”楚若涵淡淡道。
“等等,把月淑也叫過來……”
她這個舅舅,能折騰的很,若不一次性把他解決了,往后這日子沒個消停。
不多時,郭云舟和他夫人,便一前一后地沖了進來。
楚母也被郭云舟一并拉扯了來,她看著楚若涵,臉上滿是為難與哀求。
“涵兒啊,你就幫幫你舅舅吧!這慶功宴是辦不成了,銀子打了水漂,可穎兒……穎兒她是你表妹,從小嬌生慣養(yǎng),十指不沾陽春水,怎么受得了掖庭洗衣局的苦楚啊?”
郭云舟一聽這話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猛地一拍大腿,聲音嘶啞地吼道:“何止是受苦!我郭家的女兒,花了那么多心思,那么多銀錢鋪路,送進宮去,是奔著榮華富貴去的,是給郭家光宗耀祖的!”
“不是去當宮女,去給那些下賤胚子洗衣裳的!這傳出去,我郭云舟的老臉往哪里擱?百年之后,我怎么去見列祖列宗!”
他捶胸頓足,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。
“若涵,你如今是將軍夫人,圣上面前也能說上話,你跟將軍求求情,再跟淑妃娘娘美言幾句,把穎兒調出來。”
“哪怕……哪怕只是做個尋常宮女,不去那洗衣局也好啊!”
楚若涵端坐椅上,手中捧著的茶盞穩(wěn)穩(wěn)當當,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