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蓁蓁回到出租屋,踢開拖鞋。
渾身散架似的,她累倒在沙發(fā)上。美式復古沙發(fā)軟軟的,號稱真皮,是她從二手平臺淘的。
葉蓁蓁就是這樣的人,她好像不管怎么努力,就是沒有錢。
過了一會,她的手機又在亮了,她看著一閃一閃的屏幕,新的語音消息不停彈出。
是這段日子少了許多話的柳少雨。
她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聽筒傳來:“蓁蓁,你下個周末能不能回來一趟?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。”
“我知道你忙,你要是實在不能回來,我就去找你吧。”
葉蓁蓁把今天的未讀語音打開。
三十九條記錄。
“蓁蓁,”她壓抑著什么情緒,喊她的大女兒,“我知道你還怪我,可是天底下哪有不愛女兒的媽媽?你再怎么生氣,難道真的一輩子也不回來嗎?”
手機里的聲音不太真切,柳少雨像是要哭出來似的,可她忍住了。
葉蓁蓁月初轉賬過去了的,但柳少雨也許又缺錢了吧。
她往上翻,月初,柳女士的病是“因為過量飲酒而導致的胃出血。”
柳少雨喝酒嗎?葉蓁蓁記得她聞到酒味就要吐,但,這么多年了,也許現(xiàn)在又喜歡了吧。
葉蓁蓁看著聊天記錄,除了轉賬,是大段的語音,還有隔一段時間就變樣的病歷本圖片。
她就像一個狠心的,拋棄母親的冷血女兒。
“就在手機說吧。”她打字回了一句,“我不想見到你。”
這下更像了。
要是柳少雨拿這聊天記錄上節(jié)目尋親,她又要遭遇一次網(wǎng)絡暴力。她習慣地想,又不是第一次。
柳少雨對她也沒有留情過。
葉蓁蓁隨手把手機扔在沙發(fā)上,拖著疲憊的步子起身。
隨便吧。反正她就是這樣的人。
反正柳少雨也不是第一次這么看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