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沒用?!”
長公主發出一聲怒吼。
“當年他們都說,文景阿兄是因為羞愧難當,驚懼之下才會心悸而亡,可他不是,他是被蕭文慎下了毒手!”
“這足以證明當年告發兄長謀逆造反的那封密諫,并非出自文景阿兄之手!”
她眼眶中有淚水滾落,在眼周細紋處逐漸氤氳開。
“孩子,我們費盡心思努力了這么多年,不就是為了要替無辜之人翻案嗎?”
厲鈞行看著她,平靜道,“證明蕭文慎弒兄之行,然后呢?”
“就算蕭文慎死了,罪名也只是因為弒兄殺妻!”
“當年案子也有先帝的金口玉言,已經告破結案。”
他聲音毫無波瀾,拳頭卻緊握得已近青白。
“如今就算知道是蕭文慎毒殺了蕭文景,于當年的謀逆大案又能有什么關聯?東宮一夜調動三個大營五千騎兵是真,夜叩宮門是真,無論有沒有那封密諫……”
“所以,就算殿下能證明密諫并非蕭文景所出,結果又能如何?無非就是蕭家失了這個首告之功!”
“最多,蕭文慎身死,安平侯府從此沒落乃至消失……”
“于我們而言,又有什么用呢?”
他站起身來,身高壓過長公主一個頭。
“殿下的仇恨,難道只有一個蕭文慎,一個安平侯府嗎?”
“當然不是!”長公主反手握住他的手腕,眼底是洶涌的恨意,“我要當年那些背后構陷我兄長的人,全都下地獄!”
厲鈞行與她相視,“所以,蕭文慎不能死。”
“至少,不能現在就死。”
“是,當年蕭文慎借由東宮摯交蕭文景之名,將密諫呈到先帝面前,又在當夜毒殺蕭文景,做成愧悔猝死之象,徹底將此事坐實……”
“可殿下,我們都知道,蕭文慎不過是一顆最卑小的馬前卒。”
“我們查了蕭文慎那么多年,只待一夕找到他與背后之人來往的鐵證,讓罪臣伏法,替東宮昭雪。”
“難道如今要因為一時憤慨,就半途而廢么?”
他語氣平靜而冷漠,似乎在訴說一件毫不相干的事。
只有在提及東宮之時,聲音中有微不可聞的輕顫。
長公主失魂落魄地放下他的手。
她知道他說得對。
可是一想到蕭文景,一想到兄長,她對蕭文慎的恨意便如同滔天洪水洶涌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