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聽說了嗎?靖王妃根本修不好那寶冠,她就是逞能罷了!”
“我家廚娘說,城南已經有人開始囤糧了……”
那群官員絮絮叨叨著,話語聲不大不小,恰好能傳到孫浩然的耳中。
孫浩然本來站得直直的,聞言忽然抬手拍了一下欄桿,引得一群官員朝他投來視線,他高聲笑道:“諸位大人難道是在聊夜郎國的習俗?那感情好,下官昨日才剛與拓跋使者探討過,你們有什么不懂的,或者懷疑真假的,都可以問問我的嘛。”
這話里有話,幾位大人也都是人精,一下就聽出來了。眾人頓時噤聲,面面相覷,那禮部尚書很快干咳一聲:“孫侍郎,如今流言四起,關乎兩國邦交……”
“流言?”孫浩然從袖中掏出一卷竹簡,“下官昨夜整理刑部舊檔,發現十五年前就有類似案例。”
他唰地展開竹簡,煞有介事地皺著眉頭朗誦起來:“散布謠言引發恐慌者,按律當杖六十,全家流放嶺南的……”
“陛下駕到!”
太監尖厲的嗓音打斷了他的話。眾臣慌忙列隊跪迎,幾個剛才議論最兇的官員額上已經沁出冷汗。
皇帝落座后,一眼就看見了御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。
他隨手翻開最上面那本,冷笑一聲:“趙愛卿,你參的本子?”
趙中尉不慌不忙出列:“是老臣。”
“你說靖王妃欺君罔上?”
“老臣只是憂心國事。如今市井人心惶惶,恐引發民變……”
“人心惶惶?”皇帝突然將一本奏折砸在地上,“朕怎么聽說,拓跋使者昨日親赴靖王府,對修復進展甚是滿意?”
大殿一片死寂。孫浩然突然噗嗤一下笑出聲,在皇帝凌厲的目光中慌忙請罪:“臣失儀!只是想起拓跋使者說,他們夜郎有句諺語叫盲人做文章,純屬瞎編。”
幾位老臣頓時漲紅了臉。皇帝嘴角微揚,隨即又沉下臉:“朕今日把話說明白。”
兩日前,他可是親自去看過那寶冠,修復得是好是壞,他自然知道。
皇帝緩緩站起,金色的龍袍在晨光中格外刺目:“誰若再對修復事宜有異議,現在就可以請纓接手。”
他冰冷的目光掃過眾臣:“但若接手后修不好……”
他冷哼一聲,指尖在龍椅扶手上輕輕一敲:“便是誤國之罪,誅九族。”
趙中尉后背的官服已經濕透,他偷偷瞄向站在一旁的其他幾位同黨,卻發現他們都低著頭,恨不得縮進地縫里。
“既然無人應聲……”皇帝突然看向孫浩然,“孫愛卿,你昨日見過拓跋弘?”
孫浩然精神一振,張口就來:“拓跋使者說,王妃用的修復手法與他們夜郎祖傳秘技如出一轍!還說王妃送他的金瘡藥,比他國君用的還好……”
皇帝聽著聽著,忽然打斷:“等等,什么金瘡藥?”
若是許梔在場,必然會無聲嘆口氣。這個孫浩然,真是管不住嘴啊。
退朝后,大長公主在偏殿攔住了皇帝:“皇兄今日為何……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