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紙張被發明出來,大慶早已不用竹簡,高麗也是如此。
高麗國王桌案上的竹簡是裝飾品,不僅結實,而且棱角分明。
秦旌雖是文人,力氣也不大,但這幾下還是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高麗國王的腦袋上。
后者愣了一下,劇痛傳來,發出殺豬般的叫喊聲。
殿中的文武百官、侍衛親兵哪見過這種場面,都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。
直到高麗國王發出第二輪慘叫,距離王位最近的高麗丞相文載尹才高喊出聲:“護駕!快護駕!”
一眾侍衛如夢方醒,一擁而上。
十多名侍衛將高麗國王和秦旌團團圍住,卻又因為秦旌死死抓著高麗國王的脖領,而投鼠忌器不敢上前。
站在下面的張氾人都傻了。
他也是第一次出使,原本以為兩國通使,即便有所爭端,也自當雅量。
沒想到自家正使大人先是上來就罵,然后開始問候人家妻子,最后竟是當眾毆打人家國王。
我見識小,你可別騙我,這使是這么出的嗎?
雖然不知道秦旌為何突然發瘋,但此刻同在高麗朝堂上,張氾明白同為奉使當一致對外的道理。
他咬了咬牙,剛準備上前幫忙。
忽然看到,人群的縫隙之中,一道目光直視自己。
張氾微微一怔,卻見秦旌面色嚴肅地瞟向自己,微微搖了搖頭。
看到秦旌的眼神,張氾突然想起這一路上和秦旌相處的場景。
想起那一句句聽時不覺有異,回想起來則飽含深意的話。
他頓覺一陣眩暈,像是腦子里混進了個陀螺,不斷旋轉。
“去,把這酒分給將士們喝。”
“我趕著送死都沒嫌累呢,你們去立功還嫌累了?”
“您才是正使,為何不親自告知殿下?”
“別管那么多,我就問你,能做到嗎?”
陀螺停止旋轉,張氾心中一痛,茅塞頓開。
原來如此,竟是以身謀國?
秦大人他,根本就沒準備活著回到奉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