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過這封信,鹿彌抬起頭疑惑地看向梁玖。
梁玖臉色不虞,壓著火氣說,“這封信是當年集團遭遇危機,譚老爺子親自給譚總寫的信,你看一眼信再去看一眼遺囑,就會知道什么叫做機關算盡。”
鹿彌低著頭,快速打開了那封信。
“郁堯,爸聽說你在部隊里干得不錯,馬上就要當首長了,真不愧是我譚震的兒子,有出息!你現在是風頭無兩,前途無量,但是家里面出事了。”
“爸身體不好,撐不了多長時間了,你大哥那人你也清楚,不可靠,集團交給他過不了多久祖宗幾輩的心血都得讓他給敗凈了。”
“你是我最出息,也是最聰明的一個孩子,我知道你這些年在家里受委屈,我也知道你比別的孩子過得都苦,這個家對你來說可有可無,我也不為難你,如果你還認我這個爸的話,回來幫幫忙,救救宴隆吧。”
“我保證,宴隆在誰手上活起來,那它就得在誰手上待下去,只要你愿意回來把宴隆扶起來,以后你就是宴隆的董事長,我說的。”
“話說再多也言不由衷,郁堯,你自己做決定吧。”
看完后,鹿彌手一滑,那封信就掉進了角落之中,她彎腰去撿,聽到梁玖開口說。
“信上明說譚總接受后宴隆就是譚總的,可事實呢,譚老爺子這份遺囑藏到了現在,就是為了在宴隆最鼎盛的時候拿出來打倒譚總,好給他的大兒子譚明輝鋪路!”
“這是完完全全的利用,欺騙,譚總身上也流著他的血,他怎么能做到這么狠心,這么無情!”
梁玖氣得雙眼通紅,緊握住方向盤咬著牙。
撿起那封信,鹿彌靜靜地靠在了車窗上面,她不敢想譚郁堯在看到遺囑以后,明白被自己最敬仰最尊重的父親欺騙算計后,他會有多么痛苦。
正如那天,譚郁堯對她說他最憎惡被人利用,起初鹿彌沒有參透,到如今她明白了。
眼眶微微有些泛酸,鹿彌啞著嗓子問,“譚郁堯現在怎么樣了?”
梁玖沉沉嘆氣,“情緒很不好,把自己一個人關屋子里面,誰都不見。”
難怪梁玖這么著急地往家里趕,鹿彌掃了一眼窗外的建筑,距離檀苑不遠了,她張口說了一句,“再快點。”
等車子抵達檀苑,不等梁玖開門,鹿彌自己就打開門朝里面跑了進去。
她一路跑到書房門口,晃了晃門把手,果然上鎖了。
鹿彌拍著門,“譚郁堯,我回來了,你把門打開!”
里面沒有半點動靜,安靜得仿佛空無一人。
鹿彌心急如焚,她叫來梁玖,指使著,“把門撬開。”
梁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,他自己肯定是不敢撬門,但是夫人發話了,譚總一定不會怪罪。
輕而易舉把門撬開后,梁玖自覺退后兩步。
鹿彌直接推開門闖了進去。
門應聲關上,鹿彌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。
燈沒開,窗簾也沒拉,書房里面昏暗無光,譚郁堯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面,四周全部是被砸落的書本和文件。
他抬起胳膊擋住眼睛,曲起一條腿,整個人散發著頹敗的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