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她的那點面子,她也得努力裝作云淡風輕的樣子。
“哦,我忘記要說什么了。”
林梔意大搖大擺地走向客廳,也開始琢磨著到底要告訴哥哥什么,人和人分開久了就這點不好,太多要說的都堵在同一個時間,爭著趕著,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。
“是嗎?”段景越剛上手握住她的手腕,胃就猛地抽了一下,他忍不住“嘶——”了一聲,兩三步便退回到了沙發上。
林梔意被這聲嚇了一大跳,她幾乎是趕過去半跪在他身邊,驚慌失措道:“哥哥你怎么了?你今天是不是喝太多了?我去給你找胃藥!你等一下!”
她急趕著將抽屜里的東西全給翻了出來,也顧不得男人叫她慢點兒找、別著急,可她怎么能不急!她簡直是要急死了!
段景越皺著眉,額頭上的青筋也小蛇般一條條跟著往外直涌,先開始還是一陣陣的疼,可到了現在,這胃就像是爆發了的火山口,流出來的巖漿汩汩地攪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,身體的每一寸都被拉扯著,發熱、發燙。
多少年沒這樣疼過了,他忍著,怕嚇著這姑娘。
“快喝!”
林梔意忙得手都在抖,而段景越已然疼得說不出來話,他拿起杯子,猛灌下去,過了好一陣才緩了過來。
他閉著眼,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,或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到底喝了多少場了。
海外這幾年頻繁出事,資金鏈斷了又斷,他忙里忙外了整整補了這骷髏一年,也只能算得上是勉強拖著,未來怎么說,誰都不知道。
這背后的彎彎繞繞太多,幾家聯合、幾十家聯合傾軋,那都也是說不準的。
他仔仔細細地考慮了好久,每個翻來覆去的夜里冒出來的就是林梔意的這張小臉,就算是以后真出了事兒,這事兒也不能波及她,他越是這么想,送她出國的想法就越發地堅定。
她年紀小,又愛到處去看看,未來的人生是她自己的,得由她自己來定。
“哥哥,我們去醫院好不好?你這肯定不行,你胃病都好久了!真的得去看一下?!?/p>
林梔意急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,她覺得她很沒有用,哥哥疼,她也只能看著,她甚至替他做不了主。
她剛想給張宇哥打電話喊他來送哥哥去醫院,手機便先一步被段景越給奪了去。
“乖,聽話,我們不去醫院,沒那么疼啊!你乖乖坐著,聽我跟你說兩句話?!?/p>
段景越明天中午就得飛澳洲,他得在那之前和這姑娘打好商量,也就是一年后的事兒了,拖不得。
林梔意的嘴唇幾乎沒了半點顏色,她空洞又無措地看著哥哥,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朝她壓了下來。
“乖,哥哥最近公司一直非常忙,之后的半年也極有可能回不來。你馬上也要成年了,有些話我今天就得和你說了?!?/p>
段景越手掌揉著她的后脖頸,溫和地看著她,像是在看一件寶貝。
等林梔意平復下來了,他才繼續往后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