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妖沉默一瞬,而后淡淡開口:“我是罪人,是老天罰我,罰我失去摯ai,是我自私,也是我應得,這是天譴,我抗不得。”
青瀧笑笑。
“那您說我上一輩子和您ai的多深沉,讓您……”
尹望俟突然加重了些手勁,捏的她疼。
“ai便是ai,我找不出所以然,要解釋,旁人聽不懂,我說不清。況且ai的多深沉,是叫個事物,不是動作,是叫所經歷的云云,那不是叫我所戀戀不忘的。ai她于我而言,不是回憶,是本能。我ai的不是那個我和她的公共,我ai的是她的美好,她的殘缺,她的一言一行,她的所有。ai,非是要一個和一個,是可以一個對一個。”
“你說的太輕浮。”
——太久太久之前,昆侖山巔的雪粒子簌簌落在她眼前。
她是一縷殘魂,飄渺在人間。
笥甯當年為蒼生,也為她自己,剜她妖丹鎮守人間,世人是說——其妖可伐,笥甯當是大義,親手送了自己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一程,這魔物也算si得其所。
銅鏡里,尹望俟也在恍惚之間看見,笥甯眼尾落下的冰滴。那是昆侖雪山上千年不凍的玉泉,汩汩滋養萬物。
——神要ai世人,就不得ai你。
身t在雪地上變得冰冷,看著一片晴空,感受到神識出t,再見不得其他,眼睛也開始失了焦。
第九千場雪落在她細長眼睫,她記得那是笥甯每每端詳,最ai注視的。霜花順著眼尾生長蔓延開去,將等待的年歲刻成蜿蜒的冰裂紋——是她的執念做下的縲紲,叫她看世界萬物,看風雪磨成齏粉。
等待的第九千零一,有人窗欞幾凈,聽萬籟俱寂,有人指尖生出殘淚,數著虛無的年輪,回望著千百個年間不曾忘的熟悉側臉。她和某時,某地,某個笥甯,正感受著同一片土地的變遷。
昆侖的寒風會向哪方吹去,可會攜萬千冰晶,攜一方思念?她只能聽見地脈裂動,轟烈千鈞萬物,是不甘在叫囂,是悲傷在嘶鳴。
我的笥甯。
我的笥甯。
我的笥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