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柳太傅說話?那朕倒要瞧瞧,他教出了怎樣的學生。
你且說說,近來都學了些什么?”
顧思年昂頭道:
“三字經、百家姓不過是啟蒙根基,兒臣已通讀四書五經,近日在研習《貞觀政要》與《資治通鑒》。
柳太傅說治國如烹小鮮,還教兒臣推演朝堂局勢,分析各地賦稅利弊?!?/p>
他攥緊袖中的竹簡:“前日剛學了如何平衡藩鎮勢力,避免尾大不掉之患。”
“你才多大年紀,就學這些?”齊光恒直接愣住了。
“柳太傅說兒臣開竅晚,需笨鳥先飛。”顧思年突然跪伏在地,額頭貼著冰涼的地磚:“兒臣每日寅時起身背書,亥時仍在抄寫策論,父王若不信,盡管考問!”
齊光恒盯著顧思年,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龍紋鎮紙,忽然開口:
“《資治通鑒》里寫,唐德宗時藩鎮作亂,朝廷派去平叛的將領卻擁兵自重。
皇帝想削藩,結果越鬧越大,連長安都丟了。
若是你遇到這種局面,該先治叛亂,還是先管不聽話的將領?”
殿內霎時安靜得針落可聞,幾位帝師偷偷交換眼神,這問題看似簡單,實則暗藏兩難。
顧思年卻沒有急著回答,他盯著青磚縫想了好一會兒,才慢慢說道:
“兒臣覺得,得先穩住叛亂。好比家里著火,得先滅火,才能收拾搞破壞的人。
但不能讓平叛的將領獨掌大權,要多派幾路人馬,互相盯著。
等叛亂平定了,再用調虎離山之計,把將領們調到京城當官,慢慢收走他們的兵權?!?/p>
齊光恒挑了挑眉:“就這么簡單?不怕將領們聯合起來反你?”
顧思年抿了抿嘴唇道:
“可以給他們加官進爵,表面上獎賞,暗地里分化。
就像分果子一樣,讓他們各自盤算,自然湊不到一塊兒?!?/p>
齊光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:
“好好好,好一個笨鳥先飛,柳太傅教導有方,賞黃金百兩、綢緞二十匹。
以后還是專門給十八皇子上課!”
轉頭又看著顧思年,語氣軟了不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