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嬤嬤膝行上前,錦帕輕柔擦拭她泛紅的眼角:
“娘娘息怒,您這閉月羞花的容貌,便是嫦娥見了也得自慚形穢。
何苦與個黃毛丫頭置氣?”
蘇妲己抓起銅鏡砸向妝臺,鏡面碎成蛛網:
“蘇婉兒那個賤人,當年僥幸逃了,如今又帶著孽種回來!
派人去查,若是她的親孫女,定要讓她們祖孫倆生不見人,死不見尸!”
她想起顧思年的面容,猛地掀翻矮幾,青玉茶盞摔得粉碎:
“還有那個十八皇子!原以為死在外面倒省了事,偏又撿回條命!
敢覬覦我兒的皇位?傳我的令,找機會做掉他。”
“娘娘三思!”嬤嬤臉色煞白,顫抖著按住她的手:“如今陛下對十八皇子寵愛有加,貿然動手,怕是引火燒身!”
她狠狠將帕子甩在鎏金妝奩上道:“不過是個野丫頭,見一面就封郡主?齊光恒這是昏了頭!”
“娘娘息怒……”貼身宮女捧著酸梅湯的手不住發抖,話音未落便被蘇妲己揮袖打翻。
“一個連乳牙都沒長齊的小畜生,也配與本宮作對?”她突然抓起枕邊的玉簪,狠狠刺向床幔上繡著的雙鳳牡丹:“今日能封郡主,明日是不是要騎到本宮頭上了?”
管事嬤嬤垂首跪在階下,蒼老的聲音混著沉香裊裊:
“娘娘莫氣,那黃毛丫頭就算封了郡主,不過是陛下一時新鮮。
咱們小公主金枝玉葉,哪是她能比的?
如今最緊要的還是十八皇子……”
蘇妲己冷聲道:“齊光恒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給那孽種!又怎么可能允許我們傷害他一絲一毫。”
管事嬤嬤從袖中摸出個暗紫色琉璃瓶道:“娘娘請看這蝕魂香,是從波斯商人手里重金購得的秘藥。”
她壓低嗓音,布滿皺紋的臉上浮起陰鷙笑:“只需混在尋常熏香里點燃,頭幾日讓人嗜睡倦怠,三日后便會忘性大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