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叔公?”白夫子冷笑一聲,指點向對方胸口,震得蟒紋補服上的孔雀圖案都跟著發顫:“我還以為白大人做了京官,早忘了自己姓什么!”
白冠卿臉色漲得紫紅,脖頸青筋暴起:
“我在朝堂上摸爬滾打,全靠自己才走到今天這一步。
憑什么要我為族里當牛做馬!”
“好個伶牙俐齒!”白夫子轉身示意,賬房先生抱著厚厚的賬本疾步上前,賬本堆疊的高度幾乎擋住了他的臉。
白家賬房大聲道:
“從你開蒙那年算起,筆墨紙硯、束脩資費、娶妻生子。
還有這座本該充公的宅院,包括你每年打點的錢,都是出自于白家。”
賬房先生猛地翻開賬本:
“白冠卿自六歲入族學,至三十八歲中舉,白氏共支出白銀一萬八千六百五十五兩!
其中包括江南名師的束脩三千兩,還有這座宅子的修繕費”
他抖開一張地契:“這三進宅院原是族產,特批給他居住,單是去年翻新的琉璃瓦,就花了整整五百兩!”
白冠卿踉蹌后退半步,他望著密密麻麻的賬目,額角滲出冷汗:“不過是些銀錢我還便是!”
“銀錢?”白夫子突然大笑,笑聲里帶著刺骨的悲涼:“白氏養出你這等東西,折損的何止是銀錢?”
他抬手示意族老捧出族譜,暗紅綢布掀開的瞬間,滿院鴉雀無聲:
“今日當著列祖列宗的面,咱們既要算清錢財賬。
也要把你從族譜上劃掉,免得你這樣的人,破壞了白家的風水。”
白冠卿冷笑一聲,眼中滿是不屑:“還提白家的風水?如今族中就我一個入朝為官的,你們還有什么臉面談未來?”
他掃過白夫子蒼白的面容和族老們鐵青的臉色,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:“這些年族里越發衰敗,要不是我早早與你們劃清界限,怕是早被拖累得翻不了身!”
他抬手整了整官帽道:
“脫離你們,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!
省得族里三天兩頭來攀關系、討好處,平白壞了我的名聲。”
說著,他朝門口的家丁使了個眼色:“以后白氏的人,一概不許踏進這扇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