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回陸行舟真有些震驚。
不僅震驚于葉夫人居然知道,同時也驚訝元慕魚在這一年多還在繼續拓展自己所定的大戰略,并已經踏出了重要一步。
看來自己的離開,真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啊……
話說回來了,你說有我沒我都沒區別,你用我的戰略干嘛!怎么不讓葉無鋒幫你想!
心中雖各種滋味都冒了出來,面上卻是面不改色:“先生想太多了……豈不聞人亡政息,人走茶涼?我之前確實定過這樣的方略,但閻羅殿里想要消除我影響的人可多著,還包括閻君自己。更何況也會怕我離開泄露方略,豈能還按我所定的路子走?”
夜聽瀾沉吟片刻,倒也認同。
畢竟沒人敢想閻君和這位真有什么情感瓜葛,尤其是這位跟隨閻君的時候還是個孩子……按照君臣分析,那自然都不太對路。
“所以面上可能還稱一句十殿閻羅,實則和我初始的構想肯定南轅北轍,如果誰拿著我初始的想法為藍本去對付她們,說不定會死得很難看,我真不建議先生去想這些,以免被坑。最后,還是那句……俗世浮沉,不應該是先生關注的重點。”
陸行舟說著,忽地打了個響指。
空氣中再匯水元素,滴滴凝聚于夜聽瀾的杯子里,那已經快喝空了的杯子再度滿上半杯。
陸行舟也做了個“請”的手勢:“這才是。”
夜聽瀾饒有興致地打量杯中水:“我關注什么,用你管么?”
“因為現在,我不是判官,而是先生的弟子。勸諫之責還是有的。”
夜聽瀾終于露出一絲笑意,本來還想問一些什么,此刻卻也不想問了,當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。
陸行舟吁了口氣。
夜聽瀾放下水杯,悠悠地順著他的“弟子”之稱順理成章地接了下去,之前的問題再無云煙:“你和阿糯的煉丹水準,遠超同窗,一直和他們在一起聽同樣的課程對你們的作用很小很小。我有意提請學院對你二人特殊對待,提前跟我進修,不再參與普通課程,你意下如何?”
陸行舟有點猶豫。
夜聽瀾道:“該不會是因為你上次說的,想在學院交朋友?你目前做的,讓他們不敵視你,已經夠了……同窗終歸是同窗,就算沒多少交情,日后自然也能化為你的人脈。”
陸行舟撓頭,當然不是因為這個:“能不能問問先生,這進修是繼續在學院里呢,還是另有安排?”
“你缺的是一個能指點你的人,而不是丹學院的典藏與資源…所以在哪里都可以。”夜聽瀾說到這里,有點諷意:“怎么,是舍不得隔壁太學的世家小姐,還是舍不得青瑤園青春飛揚的馬尾辮?”
陸行舟只得道:“我承諾了一些事還沒做完,不方便離開。”
“并沒有讓你現在就離開,只是做個準備,既然在哪里都可以,當然在學院也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