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初韻臉色微紅。趁著此刻上菜,悄悄抽出手,拿起了筷子。
盛元瑤瞥過兩人的小動作,倒也不以為意,反正誰家貼身丫鬟也是默認陪床的。她倒是心滿意足地吃了一肚子瓜,笑瞇瞇地給陸行舟夾了口菜:“這是京師獨有的龍魚,嘗嘗。”
陸行舟吁了口氣:“不是豆汁就好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
“沒什么……”陸行舟笑道:“你說不想摻和我那些事,但你和我這么密切不避嫌,會對你有影響么?”
盛元瑤“切”了一聲:“我是怕摻和這些,但他們只要沒病也不會主動多惹我家一個敵人啊。”
“要是他們判斷你家靠向了我呢?”
“你有什么值得人靠的。”盛元瑤忽地壓低聲音:“也沒人會覺得你能代表沈棠,說穿了你代表的終究只是霍家的私怨。”
陸行舟點點頭,確實如此。
在裴家眼中,自己也不過是打擊霍家的一枚好棋。
老實說陸行舟并不想把盛元瑤拉下這灘渾水,裴家倒還可以考慮,但前提是要保證自己這枚棋子不會被人用作炮灰。
實力差距有點大……要不是因為想進丹學院鍍個金身,這時候進京本來是太早了。
當然早也有早的玩法,起碼各家沒有太重視自己,不會太置于風口浪尖。
至于沈棠的背景,暫時不好決定用不用,那有可能把事情變得更復雜。起碼現在皇子們的目光不會盯在自己這個小卡拉米身上,但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不僅僅是個客卿,那結果難料。
心中思索著,口頭倒也不再和盛元瑤扯這些嚴肅話題,隨意閑聊些盛元瑤離開后的夏州變化,陳掌司提拔什么的,一頓飯吃得倒是賓主盡歡。
耳畔有一句沒一句地傳來鄰桌裴鈺和楚輕塵等人的閑聊聲:“楚兄此番赴京,所為何來?”
楚輕塵道:“本是游歷天下,增長見聞。尤其是想見見新秀榜第一人,閻羅殿葉無鋒。可惜江湖浪蕩數個月,閻羅殿的人影都見不到。”
裴鈺道:“這一年來,閻羅殿很少出沒了,不知和他們判官離開有沒有關系。”
“閻羅殿又不靠判官出去刺殺,理應關系不大。何況所謂很少出沒,也不是沒有,葉無鋒不是上個月還在京郊殺人么?”
“所以楚兄赴京,主要是為了找他?”
“是的,不知道裴兄有沒有他的消息。”
裴鈺失笑:“上個月在京郊,可不代表一直會在京的。鎮魔司都沒找到人影,我裴家消息可沒有鎮魔司靈通。”
陸行舟酒杯在唇邊打轉,似笑非笑。
盛元瑤低聲道:“這位你熟悉吧?”
“熟悉呀。”陸行舟悠悠道:“一個整天想要雄競的蠢貨,自以為比我優秀很多,天天在那秀啊秀,我懷疑閻君都未必記得他長啥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