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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雨比昨夜更大了些。
阿糯推著輪椅,按下機括,一個護罩張開,把雨水擋在外面。
裴初韻側目而視,阿糯賠笑:“阿繂姐姐,進來躲雨么?”
裴初韻一時沒回答,就聽阿糯續道:“反正你裝清清白白也沒有人信。”
裴初韻面無表情地挪過兩步,躲進了護罩里。
但我們真的清清白白,你憑什么不信……我連毛都忘了拔,虧死我了……
陸行舟干咳兩聲:“說來我們此后同行進京,稱呼要有個定議,我們都喊你阿繂吧。你需不需要易容?”
裴初韻道:“沒什么人見過我真容,易容也沒什么意義。”
陸行舟點點頭:“我也是這個意思,你如果跟我進裴府,真容或許有意想不到的用處,易容沒這效果。不過你真容實在太漂亮了,可以稍微調整一下,別那么亮眼。否則京師斗雞走馬的紈绔多了,太漂亮惹麻煩。”
裴初韻便從善如流地取出化妝材料,邊抹邊道:“那我喊你什么?陸公子?”
陸行舟道:“公子。”
裴初韻斜睨過去,你真把我當丫鬟呢?
其實大家心知肚明,最合適的身份就是丫鬟,陸行舟沒直說是給她留點面子。裴初韻心里有數,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:“好吧,知道了。”
陸行舟看她那小模樣實在忍不住笑:“到時候可別這副鳥樣,穿幫就不好了。”
“我能演著呢。”裴初韻沒好氣地回了一句,旋即又有點小心虛。
自以為能演,可從來就沒瞞過這對師徒,不知道他倆眼睛怎么長的:“那個……我之前在你們面前演戲,除了鞋子露餡之外,還有什么問題沒?”
“演得是沒什么問題,只是出現的時機那么突兀,讓人警惕……你急于求成,自然是有問題的。”陸行舟悠悠道:“所以也別臨時抱佛腳,要演就現在一路演著去,習慣成自然,那誰都看不出問題了。”
裴初韻氣道:“我看你就是故意占我便宜吧?”
“你身上還有什么便宜可以讓我占的嘛?”
裴初韻握拳要揍,前方已至城門。
城門守衛齊刷刷地盯著三人看,裴初韻的拳頭落在陸行舟肩上已成了揉捏:“公子,今日風寒,你穿得是不是單薄了些,可要添衣?”
陸行舟一把捏著丫鬟的小手:“有阿繂給我取暖就夠了。”
小丫鬟似是怕被人笑話,臉紅紅地抽回手,含羞帶怯的樣子看得城門守衛目不轉睛。
阿糯嘆了口氣。
師父這京師之行,本以為是孤寒學子,瞧瞧現在變成啥樣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