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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個月來,陸行舟是時常拜訪丹藥司掌司陳瑾年的。
夏州這破地方,能讓他有些敬意的人不多,盛元瑤走后,陳瑾年大概就算唯一的一個了。老人經驗豐富無比,時常能讓陸行舟感覺到煉丹品級并不能代表一切。
就像他現在實際也是六品丹師,理論上和陳瑾年在同一水準,可實際上兩人論及醫理藥理以及對疑難雜癥的見聞,陸行舟依然感覺自己被陳瑾年完爆。
于是時不時會去交流請益,感覺受益頗大。
將來丹術若是能達到五品,和陳瑾年這些時日的交流功不可沒。
實際上陳瑾年也有類似看法,經驗似乎也不能代表一切。陸行舟自從得到摩訶的煉丹筆記,所學越發高妙,人又十分聰明能夠舉一反三,經常能提出他沒有想過的觀點,頗有啟發。兩人算得上亦師亦友,相處很好。
過年說要拜年的話,這樣的良師益友當然是應當去拜會的。
只不過這次想釣魚,便沒讓阿糯推輪椅,自己劃著去了。
陳瑾年見陸行舟來訪也非常高興,將他迎進自家院子:“行舟有些時日沒來啦?”
“前些天在練功呢。”陸行舟拎了一提酒給老人:“這是用我山上的靈泉所釀,飲之頗有益處,不過這是新酒,口感或許不夠醇。”
“哈,行舟也懂酒呢?還能自釀!”陳瑾年很是高興,很快吩咐仆從:“去把這些酒埋后院樹下,幾年之后這就是寶貝。另外把我之前埋的陳酒挖出來,今天待客!”
“誒誒,酒就別挖了,我就來拜個年。”陸行舟笑道:“也順便問問,陳掌司之前琢磨的那個丹藥……有進展么?”
一聽這個,陳瑾年頗有些眉飛色舞:“還是你之前說得對,不用去硬挨霍家之丹,取其藥理,配出自己的丹藥才是正途。老夫這些時日琢磨出一張方子,你且看看。”
陸行舟接過方子琢磨片刻,心中微動:“好丹。”
若說霍家之丹算某種意義上的“仙丹”,能活死人肉白骨,那意義太過空泛,至少大家現在的水準是不可能追求的。并且實際上人體病癥或者傷勢各種各樣,一丹盡消也不太可能。
霍家那丹,恐怕還是他陸行舟給予了過高的期待。比如之前那顆丹,就算能把瀕死的人救活,也真的不一定能把當時陸行舟那畸形了多少年的腿給復原,只能說是個美好的愿景,細思并不現實。
如果取其一個方向細研,弄出專門針對某一種傷的藥,大概可以弄得更合理。
眼下陳瑾年這張丹方若是煉成,應該可以“速效救心”,若是心臟突然停擺,無論是因病癥還是因被人打傷導致,只要心臟沒被打壞,這丹藥應該都可以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。效果比現代的速效救心丸可強百倍,算是功德無量的一門針對性丹方。
這些真正有志于醫藥研究的,和焚香樓或陸行舟這種煉丹只為了修行的,考慮方向確實不同。
陸行舟頗為喟嘆地行了一禮:“此丹一出,陳掌司功德無量。”
“還是要多虧行舟提供的參考意見。”陳瑾年很是高興:“行舟也認為此方沒有問題?”
“一定能成。”陸行舟很確定地道:“此丹煉成,陳掌司應該也升五品了,可以提拔郡上?”
“應當可以。”陳瑾年捋須笑道:“說到這個,我也有事問你……之前我說讓你去郡上進修,你看著興致不大,我現在也覺得州郡之地恐怕也沒誰真夠資格教你。但若是郡上有名額舉薦赴京師丹學院進修,你怎么想?”
陸行舟心中一動,有些出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