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實話,
看到何文淵的臉,她很想轉身就走。
但她手里捏著的手機后殼鼓鼓囊囊的——票子,何文淵有票子。
而且,有的是票子。
只有一瞬間的愣神,她便恢復如常,反身拉過門簾,坐到了何文淵身邊。
對面還有個女人,周桐,她也認出來了。
學生時期愛跟在何文淵身后的。
此刻見了胡愚獲,周桐輕笑出聲,手指上的美甲約莫有三厘米長,中指上有一顆厚厚的方鉆,折射出盈盈的亮光,刺在她眼睛上。
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這話是何文淵看著周桐說的。
她也不惱,提上自己的手提包起身,眼神有意無意的落在胡愚獲身上。
有些輕蔑,和以前一樣。
“玩得愉快。”
周桐又笑了,鼻腔發出來的哼聲,落在胡愚獲的耳朵里。
對了,她也是知情的,對何文淵離開后的一切,完全知情的人。
胡愚獲沒來由的煩悶,心底似乎堵了塊棉花,說難受,不算,但呼吸已然不暢。
摸了摸極淺的褲包,她掏出打火機,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。
“蠢貨。”
何文淵開口,聲線平平。
在嘈雜躁動的酒館內,只消二字,就能將她拉回數年前夏日的大雨中。
那時,她蹲在樹下,一旁的男孩踹了踹她的屁股。
胡愚獲才注意到,落在身上的雨點消失了。
男孩手上撐著一把天藍色的傘,舉在自己和她的頭頂。
傘內部印著藍天白云,明明天是陰的,烏云厚重的直逼頭頂。
但她在這一方天地中,在這個人的手上,瞥見了廣闊天色。
他當時也沒什么表情,只是看著他,垂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