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側過身看著我身上的華服,眼中有一抹驚艷閃過:“阿扶從來喜歡素凈的顏色,沒想到穿起來華麗的衣裙也這樣美艷無方。”
“可你今日怎么不戴著我送給你的銀釵了?那上面的桃花紋樣,我記得你最是喜歡的。”
“你院中的那一株桃花樹,還是從前我們一起種下的呢,如今應該亭亭如蓋了。”
我垂眸看著地上的泥沙,一時之間不知該怎么回答。
不知是該告訴他,我從前穿過這樣華美的衣裙,也從不喜歡素凈的顏色,是他對我說女子該以德行為重,讓我收起了打扮的心思。
還是該告訴他我從小喜歡的便是梨花,桃花雖好,可我聞了卻會渾身起紅疹,院中所種的桃花樹,更是早早地移栽了別處。
我也是傻,竟然從來沒想過為什么連逐清送給我的銀釵上會是我碰不得的桃花。
既然我并不喜歡,那喜歡桃花的又會是誰呢?
我不敢想,一想便鉆心地痛。
我視如珍寶的東西,究竟是他惦記著誰、給了誰的偏愛?
許久,我才慢慢抬頭,眼眸澄澈如水。
“連將軍說笑了,兩年的時間,那銀釵都發(fā)黑了。”
就如你的心一樣。
“不過,我送給你的香囊你不也沒戴著嗎?”我噙著一抹淺笑輕輕拈起他腰間的香囊:“這一個倒是精巧,確實是比我做的好得多了。”
我歪頭天真地問:“塞北艱苦,軍中竟有這樣手巧的女子?”
連逐清臉上閃過一絲心虛,不動聲色地移開我的手,將那個香囊攥在手心里。
“阿扶果然還是小孩子,還為一個香囊和我置氣?這是軍中燒飯的大娘見我丟了香囊,隨手贈予我的。”
“銀釵發(fā)黑,我再送你一個就是了。阿扶的心意,也比一個香囊貴重多了。”
他嘴上這般說著,看向香囊的眼神卻比看我時溫柔多了。
5
連逐清本該親手將我送上及笄禮,為我戴上發(fā)冠的。
過往七年,這便是我最大的愿望。
父親明白我對連逐清的心意,特地讓他來為我戴發(fā)冠。
我本想推脫:“畢竟是女兒的笄禮,連將軍一個外男,總是不合適的。”
父親輕輕拍著我的肩頭,語氣是不容置喙:“扶兒,你不明白,要是今日不讓他為你行笄禮,來日你定然會后悔的。”
母親也紅著眼睛用帕子抹淚:“你就聽你父親這一次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