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胡話!佑信,承承他真的……”
母親急切地想分辯。
“閉嘴!”
父親反手就是一巴掌,他身體前傾,整個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,“就算是真的,這種事,是能往外說的嗎?閻家的臉面不要了?將來繼承人的名聲不要了?你想讓外面的人戳著我的脊梁骨,說天盛的太子爺是個招邪引祟的怪胎嗎!?”
母親匍匐在地,面露驚恐。
父親緊盯著她,說出的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子鋒利地戳進她心臟里,“管好你的嘴,再讓我聽見你跟孩子說這些,或者私下找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惹麻煩……”
他頓了頓,未盡的話比說出口的更具威脅,“閻承需要的,是好醫生,好老師,好身體,不是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!聽懂了嗎?”
母親死死咬著嘴唇,身體微微發抖,聽話地點了點頭。
父親收回目光,重新靠回椅背,仿佛剛才只是處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瑣事。
隔壁房間,小閻承蜷縮在大床的角落里,默默抽泣。
這時,一絲熟悉的陰冷靠近,哥哥無聲地坐在旁邊。
他看著他,眼神復雜。
最終,哥哥冰涼的手輕輕覆上他手背,熟悉的氣息將他包圍,隔絕了所有的不安,他在極度的疲憊中沉沉睡去。
直到八歲那年的深秋。
一個云游的僧人出現在莊園外,他面容清癯,穿著洗得發白的灰布僧衣,看起來風塵仆仆。
錢管家本欲給些齋飯,將其驅趕,可僧人腳底生根,紋絲不動。
那僧人雙目微闔,單手作禮:“阿彌陀佛,貧僧行腳至此,觀此宅氣息牽引,是與小施主有一段塵緣未了。”
他聲音不高,卻能穿透深宅,落入聞訊趕來的母親耳中。
母親聽聞,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不顧儀態地奔至門廳,僧人并未入內,只遠遠地站在門外,周身仿佛有一層無形的光暈,隔絕了這世間所有的紛擾與喧囂。